尘埃落定
在哈里特和穆罕默德被控制起来的同时,他们手下的人也被抓起来,一一审问,就连其他家族与之勾结的几人也没有躲过一劫。
稍早前,自送走了哈里特后,薇薇安就在忐忑地等待,多年的谋划成败在此一瞬,让她如何不担忧。成,一步登天;败,一败涂地,两者天差地别。
“别担心,事情一定能成的,”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走到薇薇安的身边,他看上去年纪不小,但精神不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霍华德家族的掌权人。
“叔叔,”薇薇安亲昵地打了声招呼,紧皱的眉头却没能松开,她有种难言的不安,不明缘由,隐隐约约,但难以忽视。
乔治·霍华德慈祥恋爱的目光落在薇薇安身上,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中,族长夫人可要稳重端方,不能丢了霍华德家族的脸。”
薇薇安娇羞地红了脸,“叔叔你打趣我,都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是族长夫人了。”
“那小子要是敢不娶你,我就找上门去,”乔治故意这样说,逗得薇薇安笑了起来。但在他心里又有另外的打算,斯图亚特家族的族长夫人必须是他们霍华德家族的,如果薇薇安不行,自然有其他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子顶上。
“叔叔,那…表姐怎么办?”薇薇安想了想,忍不住问。
方才她和乔治闲聊时,艾比盖尔突然闯进来,可是把她吓了一大跳。
提到艾比盖尔,乔治神色微冷,面无表情说:“等事情结束,就把她送去澳大利亚吧,以后就别回来了。”
薇薇安有些不满,面上便表露出了几分不高兴。
乔治一眼看穿薇薇安心中所想,心底微冷,果然还是得安排其他的人选,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总归是要留一手的,这事若有个万一,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乔治说得含糊,但薇薇安听明白了,若是日后有人发觉两人的死存疑,艾比盖尔就是绝佳的顶缸人选,因爱生恨,多好的理由。
“我知道了,”薇薇安应下,心里却想着,等她日后成了族长夫人,一定要多去看看这位可怜的表姐才行。
两人说完没过多久,一位执事进来,说是斯图亚特家族的哈里特少爷请薇薇安小姐去住处,两人并没多想,薇薇安欣然前往,还以为是事成了,直到上车后,她发觉车开的方向不对,这才起疑心。但俗话说的好,上了贼船可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车门在薇薇安上车的时候就落了儿童锁,除非有人从外面开门,否则从里面是绝对打不开的。任薇薇安在后座如何叫喊,司机都稳稳驾驶着车子,载着她驶向未知的某处。
诸如这样待遇的,并不止薇薇安一人,很多和哈里特勾结在一起的人都接到了哈里特的邀请,结果一去不复返,余下的人又联系不上哈里特,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安寻溪没有
死的消息就如惊雷在这些人心中炸响。
斯图亚特家族内部的混乱在短暂的半天后就平息,一些面孔消失了,但谁也没有问起。又过了几日,传来消息,哈里特少爷带着一帮朋友出海游玩,游艇出事,一艇的人没几个活下来的,穆罕默德长老也不幸罹难。
死者为大,就算生前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在安寻溪的许可下,葬礼办得隆重又盛大,只是前来吊唁的宾客却无多少伤心,焦点都放在了奇迹般痊愈的安寻溪和跟在他身边的年轻人身上。
斯图亚特家族的族长离奇暴病,不等争权夺利的戏码上演,又离奇康复,没过几天又传出游艇失事的噩耗,怎么看着背后都应该有什么内幕,但无论是谁,都无法打探出一点消息,最后也只能认定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小雨过后,空气中还残留着清新的泥土气息,被冲洗过的柏树显得格外翠绿,掩映着白色的墓碑。墓碑前站了好几排身着黑色服饰、神情肃穆的男男女女,待形式走完,又很快就散了,倒是安寻溪在刻着穆罕默德名字的墓碑前又站了好一会儿。
“爸,怎么了?”安逸本来要走,见安寻溪不动,他又停下了脚步。
安寻溪侧头看看安逸,严肃的表情缓和,露出几分笑意,而后又抿了抿嘴,收敛了笑意,说:“我只是在想,做人不能太心狠,心太狠便会成为孤家寡人,但太和善又会显得可欺,也不知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远离勾心斗角,过普通人的生活,或许也不错,”安逸眯眼瞧了瞧不远处的墓碑,墓碑下没有尸体,不是因为爆炸太强烈,而是这些丧生在事故中的人实际上都没有死,只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被送往他处,以另一人的身份开始全新的生活。
若是不留情面的下杀手,那与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怕他们不是这么想的,”安寻溪勾起嘴角,嘲弄地说,“不过就算有一日他们恢复了记忆,他们也是个死人了。”
永远也不会想起了,安逸在心里默默想。
让这些人失忆的东西是他提供的,空间里有一种健忘果,每吃下一颗果子就可以遗忘一年的记忆。那些人可吃了不少健忘果,就只剩下一两岁时的记忆,注定再翻不起什么浪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