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们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睡觉了?”
顾庭柯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三岁的时栖喝醉了也很乖巧,让睡觉便睡觉,只是都已经钻进被窝了却又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庭柯。
顾庭柯摸摸他的头发:“怎么了?”
时栖的眼睛眨了眨:“庭柯哥哥还没有给我讲故事。”
“好。”
顾庭柯应道:“想听什么故事?”
时栖被酒精搅浑的大脑压根不具备思考的能力,只是用手指点着顾庭柯的鼻子:“你讲。”
“好吧。”
“那就……讲一个飞鸟和大树的故事。”
“从前有一只漂亮的飞鸟,”顾庭柯说,“他从出生时就天降祥瑞朝霞漫天,受到天和地的祝福。”
“于是坏心的乌鸦嫉妒他,将让他身边的爱意陷入了沉睡。”
“但是那只飞鸟很勇敢,他一个人长大,学会了很多本领,帮助了很多人,明明感觉不到爱,却可以给很多人爱的能力。”
“狐狸喜欢他漂亮的皮毛,流水喜欢他越过自己时映出的绚丽身姿,藤蔓喜欢他永远只为自己歌唱。”
“但是飞鸟很聪明。”
“他知道自己中了乌鸦的诅咒,所以将心脏藏起来,一直找啊找,直到找到一个能够知晓他的一切还能够找寻他,遮蔽他,守护他,无论何时都等在原地,即便看不到爱意还能够献上全部的——”
“飞鸟终于停在庭院的那棵树上。”
顾庭柯吻在时栖的额头。
他摸着时栖柔软的头发,望着他那双被酒色熏染了水色的眼睛,轻声哄道:“睡吧。”
时栖乖乖地闭上眼睛,果然一会儿,他忽然动了动自己,双手环住顾庭柯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庭柯哥哥。”
他说:“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
他们在一起一年,时栖会伸手让顾庭柯抱他,会踮脚让顾庭柯吻他,会在浴室里弓下腰,也会扑在顾庭柯的怀里放肆哭泣。
但这是第一次,时栖说喜欢他。
可是顾庭柯好像也没有特别意外的样子,他只是勾起唇,很轻地吻了吻时栖的发顶:“我知道。”
他知道。
又或许……不止一点。
其实还有后半段故事顾庭柯没有讲——
早在飞鸟出生朝霞漫过山野的那一刻,那棵树就开始注视着他的身影了。
一年又一年,大树看着寻觅的飞鸟一次次地疲惫折返,努力让自己枝繁叶茂,让自己结出可以吸引飞鸟的漂亮果子,伸出满身的枝桠去接住他。
接住那只划过晴空的飞鸟,看着他再一次越过朝霞,破开封印,带着漫天绚彩和漂亮的翎羽——
停到他身边。
时栖的脑袋动了动,醉酒让他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的鼻音,撒娇一样:“故事讲完了吗?”
“讲完了。”
“真的?”
“嗯。”
最后的最后,凤栖庭柯,倦鸟归巢。
他将再一次接受漫天的祝福和爱意。
顾庭柯抬手关了床头的灯:“晚安,七七。”!
“我吃个水果也能叫动?不先开开胃等会儿这么多菜你们给谁处理啊?”
【哈哈哈哈救命。】
【关少不愧是关少,来恋综吃
饭的人设不倒啊。】
【亏我当初还因为你淘汰掉过眼泪,现在想想⑵⑵[,妈呀你这个性格不淘汰真是对不起节目组。】
【就是就是,白瞎了老子的感动啊啊啊!】
“虽然过了一年,”时栖带着林和霜坐到座位上,微笑着缓和气氛,“但是怎么感觉大家一点都没变。”
即便是只有七天的相遇,见面却依旧熟稔。
“七七不知道吗?”夏鸥说,“许哥现在是林影帝剧组的编剧了,他俩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只是编剧之一。”许乔摇摇头,“而且夏夏你为什么会关注剧组工作人员啊,难道是为了在字幕里找到设计师的名字?”
夏鸥下巴一抬脸颊一红不说话了。
最终还是关越先举起杯:“看来大家这一年都做得不错,那不然……一起走一个?”
夏鸥的杯子都要端起来,可是时栖却没动,脸上的笑温温柔柔的:“黎炀呢?”
几人俱是一顿。
他们几个都多多少少还有联系,但是黎炀当年在节目结束之后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没加,他们只能通过展览的画家名单里知道他的近况——只知道他去留了学,作品入了蓬皮杜艺术展,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
“我来给他打个电话吧。”沈听泽说。
他和许乔一向是八个人里考虑最多最成熟的,在黎炀离开之前就以剧组有些纪念品需要转交为由要了黎炀的微信,视频拨过去,那边接得很快——
黎炀那里还是白天,他似乎正在外面采风,靠在栏杆旁,微风吹起微卷的发,身后是大片碧蓝的湖水和飞翔的海鸥,茶栗色的眼睛望向镜头,见到时栖,轻轻地笑了下。
“哇!”虽然在恋综的时候没少互怼吵架,但是离别似乎能将一切负面情绪都给消解,夏鸥朝着镜头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