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填满了,又把一堆早就过了保质期的东西丢掉,这会儿才终于有空来看看她吃的怎么样。
结果一来就发现有个人又在发呆。
“我以后还是一天来一次吧。”降谷零想了想,装作不经意地说,“你每次开门都要爬起来,也不太方便。”
奈奈生抬头:“啊?”
她竟然有点舍不得。
降谷零穿着围裙,掐出劲瘦的腰线,因为坚持锻炼,身材比起几年前更好了。他把奈奈生常用的那个胖胖的陶瓷杯子递给她,里面是热好的牛奶。
奈奈生自然而然地将目光移到降谷零的手上。
那只手骨节明晰,修长的指上带着未干的水珠,湿气混杂凉意,碰到时让她惊了下。
奈奈生火速抽手,幸好降谷零拿得很稳,不然牛奶恐怕就洒了。
降谷零的视线停在她身上,奈奈生尴尬地搓了下指尖,故作镇定,“烫到了。”
“哦,是挺烫的。热久了点,怕你喝的时候凉了。”降谷零很配合地点头。
但那个“烫到”奈奈生的瓷杯依然被他牢牢攥在手里。
奈奈生:“……”
“今晚和明早的两餐我放在冰箱里了,想吃可以自己热。水果也在冰箱,我还买了牛奶和果汁。调味料也补齐了,想吃什么不要自己下厨,等我来做……我明天中午过来。”降谷零细数着,皱起眉,“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还是打电话给你姐姐……”
奈奈生是真的不想让明美担心,听到这句时忍不住了,翻了个身,哼哧哼哧地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东西。
降谷零停了话音,看着奈奈生的动作,大概猜到什么。
下一秒,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体被郑重地塞到他手心,换走了那杯热牛奶。
奈奈生低着头,自知理亏,小小声发出恳求:“零,再麻烦你几天行吗?”
降谷零看着掌心里的钥匙,不动声色地将它收起,手指抵了下唇掩住稍纵即逝的笑意。
“……好吧。”
奈奈生看着降谷零转身出去,长舒一口气。
她也说不清交出钥匙到底是因为真的不想让明美担心,还是纯粹只是想和降谷零多待一会儿……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再像这样和降谷零相处。两人一警一匪,怎么想都不应该再有交集。
这个卧底任务,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吗?
*
哪怕奈奈生把钥匙给了他,降谷零也还是坚持每一次过来都先敲门,等里面传来回应之后再自己开门。
直到有一次晚间他过来送饭时,敲了两次都没听见奈奈生应声。
她一个人在家,行动不便,万一出了什么事都没人知道。
降谷零在门外等了两秒,越想越不安,头脑一热,干脆自己开了门。
已经日落,屋内很暗,只从卧室虚掩的房门里透出一点微弱的亮光。
降谷零神经紧绷,叫了声“奈奈生”,便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眼前的场景让他愣了一下。
奈奈生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药水,见他进来时愕然抬头,再往下,两条白生生的腿露着……
降谷零瞬间转过身:“对不起!我以为你在家出了什么事,不知道你是在上药……”
他慌里慌张的,之前的冷静半分不剩,说到一半时挫败地闭了闭眼。
“你转身干什么……”奈奈生在他身后无语地说。
明知道他这个点会来送饭,她怎么可能不穿裤子。
话说这家伙一眼就只看见腿了是吧?
降谷零犹豫一秒才转过来,看见奈奈生那条短裤时松了口气,有些窘迫地站在了门边。
“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奈奈生接着给自己上药,那伤口依旧狰狞,降谷零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地撇开视线,但又很快担心地看向她。
奈奈生给自己擦药擦得毫不犹豫,但还是难免因为疼痛而颤抖。
药水拿不稳,溅了两滴在床上,她深呼吸一次,又接着尝试。
降谷零因为心疼,表情都隐隐扭曲,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过来,“让我来吧。”
他坐到床边,接过药水和夹棉球的镊子,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替她上药。
在某个时刻听到奈奈生发出一声小小的痛呼,他立刻停手,因为过度紧张,开口时声音有些走调,“还好吗?是我下手太重了?”
“没有……你已经很轻了。”奈奈生拧着眉说。
她自顾自皱眉缓了半天,抬头就看见降谷零攥着药水和绷带,像做错事一样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
于是居家型好男人又变回了熟悉的那个少年。
所有的转变都是因为她,也只有她见过他这么多的样子。
奈奈生紧蹙的眉头微松,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我能咬你吗?”
降谷零愣了下。
也对,忍疼的时候都要咬点什么。
毛巾似乎比较常用,但如果她想发泄……
降谷零没有半分犹豫地将自己的小臂递到她嘴前,“咬吧。”
奈奈生有点想笑,她抬手拉下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只胳膊,摇头:“单手不方便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