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但很快嘶了一声,连连认错:“我说我说,全部都说,但凡有一句隐瞒,娘子吸全我的阳气,让我当人干。”
这话怪渗人的,司滢也不是泼皮,大方放人一马:“你别吓我……说吧,我听着。”
谢枝山缓了会儿,细细地抽气:“不是不合适……是我一直在想,这事该怎么说,到哪个时候才跟你说。”
然而眼下,已经等不及了。
理了理思路,谢枝山沉下嗓音,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盯着她看,生怕她有不好的反应。
哪知条条缕缕都说完,她定了会儿,眼睛咕噜噜一转:“啊,那,这是好事。”
谢枝山栖过去:“我大难临头,你这么高兴?”
司滢反过来安慰他:“夫君别怕,落一回难能换永远的平安,那叫浴火重生。”
浴火重生,可真会想词。
谢枝山哀哀地看着,然而司滢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就说哪里怪,现在终于理出来了,原来是那份刻意感。
所以和袁大人那场不欢而散,分明就是在做戏给别个看,让别个传。
唉,她叹一声:“你真狡猾。”
谢枝山也叹,牵她的手放在唇上:“我以为,娘子起码夸我一句足智多谋?”
司滢把他两瓣嘴捏到一起:“读书人……都像你这么精明么?”
“也有不怎么精明的,比如你那位童养夫。”谢枝山很记仇:“不过他是丧德之人,心不正,再有才也立不起来。”
但换个想法,万一那秀才是个品行端正的,她怕是早就跟人成婚了。
司滢不知这人如此小肚鸡肠,想了想:“所以你很快会……”
“所以眼下该快|活的时候就要快|活,别说那么多闲话。”谢枝山坐起身,把她揽在腿上,眼底缭绕的春色在细细抽拔。
手臂打手臂,脊背的月光伏动着,有东西掉了下去,司滢嗳了一声:“扇……扇子……”
还管什么扇子,谢枝山捕着那只手,放到他的扇骨上。
象牙素扇,宜于掂试,司滢尝试着雕了雕:“这样吗?”
是对的,但谢枝山此刻目的更明确:“你要练这个,改日罢。”他乖巧地偎过去:“娘子今日已然想到吃药的地步,我总要尽丈夫之道,让你尽兴了才行……”
司滢在枕面,已经不大听得清他说什么了。
不过可喜的是,都没出毛病,万幸。
到第二天,司滢按着时辰起了个大早。
他尽了太夫之道,她也得当个贤惠的妻子,伺候他洗漱着衣。
送出府门时,夫妻两个相视一笑,竟然都不大好意思,各自撇了脸。
谢枝山在马车上小睡片刻,而今心境更迭,越加意气风发。
到宫门时碰见陆慈,几步外他就抬了抬眉:“怎么越发混得不如人,连衣裳都没得换?”
“你眼睛下头都有坑了,修修身吧。”陆慈反唇相讥。
谢枝山出门前照过镜子,自然知晓他是无中生有,遂提醒道:“你岳丈快回来了。”
岳丈……他那个妻的父亲。
陆慈有些头大,越发觉得谢枝山在幸灾乐祸:“那你也差不多了,大理寺那边,已摸到进一步证据。”
晨风吹过来,微微地凉。
谢枝山举起袖子挡了挡,自言自语道:“是啊,差不多了。”
……
当日晚些时辰,慈宁宫西侧,大佛堂。
盘香酽酽,浓得人一踏进去就想闭气。
太后跪在蒲团上,捻动着手里的菩提子。
片时门口动了下,有人提步进来:“娘娘,适才府里带话,说赵大人的腿快好全了,往后再不用拄杖。”
听到赵东阶的腿伤差不多要好了,太后连拔几下佛珠,朝广额丰颐的神像念几声谢:“阿弥陀佛,法王显圣,佛祖保佑。”
来人是慈宁宫的掌事,人称云尚宫,是打太后一入宫就跟在身边伺候的,比被杖死的罗进还要亲近好些的心腹。
云尚宫跟着又报了一件事:“娘娘,宁州的庆功筵定好地方了,就在宝津楼。”
太后点点头:“谢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云尚宫略作揣摩:“娘娘问的是?”
太后没说话,手里佛珠撞了一圈,抬了抬臂。
云尚宫忙去扶,扶起又,后抽帕子替她擦了擦膝头。
待忙完,才又听太后重新出声:“成婚也这么些天,应该够了。”
这下明白过来是在指什么,云尚宫呵着腰道:“娘娘慈厚心肠好,还帮谢大人娶了妻,对谢府,您真是仁至义尽,至于谢氏能不能留后,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话说到了太后心坎上,她慢慢将佛珠挂回衣襟,走到外头,漠然地看了看天幕:“如果有了孩子,到底也是哀家的外甥孙,哀家会帮他保住血脉,再多,哀家就办不到了。”
“娘娘大仁。”云尚宫掀出个笑,恭敬搀着太后,掩下眼角那一线反常。
后几日,天气好得让人不好动弹。
司滢尤其移动懒安,纯是累的。
她认定谢菩萨没毛病,且很行,然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