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话剧(1 / 4)

宗继看向舞台,他双眼5.1的视力能清晰看到台上演员们的模样。太靠前仰着脖子累,太靠后又容易看不清舞台,所以于洋买的中排价格才这么贵。

杨问渠矗立在舞台正中,他穿着具有时代特色的中山装,鼻梁上一副金属框架的眼镜。不用一句话,仅眼神和气质就表现出了他所扮演的文人的身份。

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齐耳短发素色旗袍的温婉女人,从姿态看两人该是夫妻关系。

然而宗继没有关注女人,他瞪大了双眼,视线凝在中山装男人的脸上——是刚才买票的那个人!

话剧票上没有印演员的脸,售票处和检票入口内倒是有《红海》的宣传海报,然而前者宗继没去,后者进场太赶没来得及。

虽然这样做不太礼貌,但宗继还是拿出手机再次搜索了一下《红海》的演员表,他之前光顾着了解大概剧情和剧评了。

杨问渠,他果然没有看错。

“教书者育人,我身为他们的先生,有责任去将他们带回来。”

尽管宗继分了心,台上的声音仍然清晰地传入了他耳中。剧场装有地麦,无需演员们将麦克风佩戴在身上。

这是和现场拍戏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宗继分散的心思逐渐被他们收拢到话剧本身,先看剧吧,看完再说。

随着剧情的推进,出场的角色越来越多,现场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宗继心头猛地一跳,只觉浑身的热血滚动,奔涌着叫嚣着,要和他们一起为泱泱中华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太厉害了……

宗继手抚上心口,他忍不住想了一下如果把他换到台上会是怎样的效果——可能会连台词都听不清吧。

除了台词,还有演员们的表情、眼神和动作,同样是愤怒,有些人只会面目狰狞地咆哮,而杨问渠仅凭一个眼神,就让人感受到了他澎湃欲发的怒火。

宗继自认做不到这种程度。

当然,话剧进行时他没有功夫想这么多,所有的感想都是在谢幕后回味刚才的表演时产生的。

同样是表演,但话剧和电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于电影而言,不论是2D还是3D亦或是更高科技的4D,其目的都是为了给观众更好的沉浸式体验。但无论如何,电影都是“虚”的,你手向前伸,再向前,虚无之后是冰凉的幕布,所有的声音和场景都在幕布之上,与现场观众割裂在两个空间。

而话剧相对而言更加真实,舞台是摸得着的,演员与观众同处一个剧场,他们之间只有台上台下几米至几十米的距离,演员与观众是同步的。

电影是先拍,然后剪辑,最终上映,观众看到的是成品,无论他们反应感官如何,电影内容不会因他们有任何改变。

话剧是进行时,甚至可以说,观众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在电影院里,穿着随意的观众们聊天、吃零食、喝饮料,这样的行为,在剧场里便会显得十分地不得体不合时宜。

最后,从演员层面来说,时长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是通过无数个镜头拼凑起来的,他们并不需要在两个小时内将所有内容表演完成,失误了可以NG重拍,找不到情绪也没有关系,下场休息,慢慢调整。

话剧是一气呵成的,演员们没有重来的机会,所以他们必须时刻保持最佳状态,一气呵成,对于演员的体力、记忆力、临场发挥能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我们去找老师们要签名吧!”前排的女生兴奋地向男友说道,“我查了,购买一等票的都可以持票根参加散场后的见面会活动。”

于洋买的也是一等票,不过见面会的事他忘了说。

宗继正在考虑要如何才能见到杨问渠向他致歉,听完女生的话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过他没往前凑,而是等到见面会快结束了,才鼓起勇气快步走到杨问渠面前。

杨问渠微笑着给观众签完名与他握手,待他转身离开后,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仔细看他的面色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执笔的手也在轻轻发抖。

他太累了,在两天没睡的情况下完成一场高强度的话剧表演,他的身体已到了极限。

再坚持一下,马上见面会就要结束了。

剧团的助理为他冲了一杯葡萄糖水,杨问渠喝完后精神好了一些,重新撑起微笑看向来人。

“杨老师你好,我是之前剧院门口那个人。”宗继局促地握着双手,“对不起,刚才是我认错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杨问渠记得少年的眉眼,“我正好需要你的那张票。”

怎么可能?宗继不相信他的话,以为只是对方善意的托词。

“不,杨老师,我不该收您的钱的。”因为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宗继羞愧得耳朵发红。他点开手机扫码功能,“我把钱转给您吧。”

杨问渠摆摆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