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但大人也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别回头打退了东平,自己却无法向朝廷交代。”
孙志吃了一惊:“原来竟是郡主!”他虽是襄王旧部,但容时晴深居简出,他自然无法面见,“郡主身份尊贵,岂能轻临险地?东平的宋炆素有‘人屠’之称,若是濮水失陷,他绝不会放过城中男女老幼……”
孙志毕竟曾是襄王下属,虽跟容均天有龃龉,但毕竟曾奉襄王为主,对于“容时晴”当然不会怠慢无礼,当下便劝辛野裳不要前去送死。
辛野裳又为濮水情形着急,又暗暗鄙夷孙志为人,他知道濮水城破必遭屠戮,却仍是拒不救援,简直似隔岸观火。
可惜又不能跟他撕破脸,在她一再坚持下,孙志终于给了她千人马,送她离开。
濮水正是慌乱之时,得知郡主来到,上下才又振作起来,有了辛野裳跟千兵马,濮水才又顽强地多撑了一天一夜。
不过辛野裳到底是个没亲身经历过战事的少女,这两天之中并未合过眼,又要跟参将商议对敌之策,已经疲累之极。
她身处险境,亲眼目睹那些酷烈生死场面,犹如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舟,早就神乏力倦,只是苦苦忍耐等待容均天而已。
此时面对楚直的询问,辛野裳挂念的却是濮水的安危:“你带我出城,难不成濮水已经失陷?”
楚直道:“这倒不曾。东平退军了。”
听了这句,辛野裳身心松懈,差点又跌坐回去,抚了抚额头:“哥哥他……”她晃了晃脑袋:“还好还好!但这是哪儿?既然濮水无恙,我怎么不在城中?”
楚直可不能告诉她自己本来的用意,但他停在此处,也着实是情非得已。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啼哭惊动了辛野裳。
“哇哇……”那竟然是婴儿的哭叫!
辛野裳大惊:“那是什么?”
先前楚直策马狂奔,本想一鼓作气奔回东平,可是跑的太快也并非好事,他竟追上了东平撤离的队伍。
幸而楚直十分警惕,眼见前方村落中浓烟滚滚,他便急忙勒住马儿,欲向林中躲避。
但就算这样,也有两个散兵发现了他。
原来这些士兵自濮水大败撤退,一路烧杀抢掠以泄愤,这个村子便也遭了秧。
因见是美貌少女,两个士兵便起了邪心,他两人并没有声张出去,而是悄悄地跟着进了林子。
楚直起初还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念在是东平人的份上,只想叫他们空找一阵离去便是。
谁知这两个士兵因找不见他,便不住地污言秽语,方才马上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国色天香,他们何曾见过,自诩到嘴边的美味如何能够舍弃。
楚直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鬼话,看看自己一双小手,杀心顿起。
解决了两个士兵后,村子里的兵丁已经席卷而去,毕竟先前攻城之时伤亡惨重,残存的士兵未曾点卯,就算丢失了两个士兵,也无人察觉。
楚直估摸了一番,自己走的方向虽对,可惜若遇上了宋炆的部属,“人屠”的部将能有什么好的,就看这村中的惨状便知道了。
这村庄并不大,只有几十户的模样,穷困的可以,都是茅草屋,好几处已经点起了火。
楚直扫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男女老幼都有,就算他是东平人,看着这样的情形,不禁也皱了眉头。
“该死……”楚直喃喃,心中想到之前就风闻宋炆带兵狠辣非常,屡有屠城之举,只是自己高高在上,哪里管这些,心想毕竟也是个将才,能打胜仗就成。
到底比不上亲眼目睹来的震撼。
楚直拧眉,又想到方才那两个士兵的侮辱,暗暗发誓:“于公于私,这次一定要拿宋炆的头。”
正想离开的时候,耳畔传来微弱的婴儿的哭叫,起初楚直以为是什么猫叫,多看了眼,才发现在一具妇人的尸身之下,压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按照皇叔素来的行事,恐怕会瞥一眼而后离开,但望着这已是**的地方,东平军才去,一时半会自然没有人敢来,这孩子显然是活不成的,要么也会给山林中的野兽吃了。
楚直鬼使神差地,摊开“自己”的“小手”看了看,一念慈悲。
面对辛野裳的疑问,楚直并不敢告诉她实情,他编了个谎话。
楚直道:“当时情形危急,我不知发生何事,急促中给人推下城楼……又被一帮百姓挟裹着到了不知何处,一群人在那里说什么援军已至,东平人撤军了,我看到有人出城,便也跟着出了城门,谁知遇到东平的残军,又救了这个婴孩,毕竟若不管他,他便死定了。”
那孩子仿佛感觉到什么,更是大哭了起来。
辛野裳眨了眨眼,并未追问,只忙摇晃了婴孩几下想要安抚他。
那孩子顿了顿,乌溜溜的眼睛挂着泪花,不一会儿却又放声大哭。
“他怎么了?”辛野裳忍不住问。
楚直也给这孩子的哭声吵得头疼,只不知是不是没睡足的缘故:“谁知道,我并未照料过孩童。”
辛野裳问:“阿叔你的年纪不小了,怎么没有儿女?”
楚直语塞:“丫头你的年纪不大,怎么就嫁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