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野裳道:“我只是问问,你不愿意回答就罢了,做什么冷嘲热讽的?”
楚直哼了声:“你既然醒了,应该没有大碍,咱们往前走走,必定还有人家,就把这孩子送到有人的地方也就罢了。”
辛野裳先是点头,忽地又问:“不知这是何处,哥哥他们一定会找我。”
这也是楚直所担心的,他本来可以继续前行,但一则担心前方东平兵马未曾走远,二来也是为了辛野裳的身体着想。
楚直虽然不累,但这毕竟是小姑娘的身体,要是这么操劳下去,只恐会有大碍,于是楚直才选了这样一个无人的小破祠堂暂且栖身,静待她醒来。
这婴孩还是高一声低一声地哭泣,完全不理会眼前的这个人“自言自语”,辛野裳也被他哭的心慌:“是了,还是先找个人家,兴许他是饿了?弄点什么给他呢?”
“他这么小,你弄什么也无用,除非是……”
“是什么?”辛野裳毫无戒备地问。
楚直清清嗓子,叹了声:“还是快走吧,天要黑了,若是找不到人家,要么在这里歇息,要么就露宿荒郊野外了。”
出了祠堂,辛野裳放眼四顾,暮色茫茫,天边倦鸟掠翅,并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
一阵风吹过,怀中的孩子总算停了哭泣,辛野裳惊喜地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塞在孩子的嘴里,那孩子啃着手指,正安静地吸吮。
楚直道:“他恐怕是饿了,不过现在也没奶水给他吃,这样总能叫他闭嘴。”
辛野裳啼笑皆非,此刻却也恍然,刚才楚直为何没有回答那句问话。
上了马儿,往前沿着小路行了一阵,那孩子大概是哭累了,又得了些虚假安慰,马背上轻轻地颠簸着,他竟然睡着了。
可天越发黑了些,辛野裳自然也不认得此处地形,她毕竟不是本地之人,喃喃道:“要是能回濮水就好了……”
楚直心知肚明,从此地往濮水,恐怕要走到子时。
正此时,辛野裳侧耳倾听:“阿叔,你听到有什么声音了?”
楚直道:“没有,什么?”
辛野裳皱皱眉,一抖缰绳,却并没有放马狂奔,生恐惊醒怀中的孩童。
楚直笑:“丫头,你的骑术真真不错,跟谁学的?”
“跟我父亲……”辛野裳不假思索地回答。
楚直道:“你父亲是哪位大人?”
辛野裳刚要回答,突然警惕:“你怎么说‘大人’?”
楚直哼了声:“你到底提防着我,你怕什么?我又能做什么?你自个儿想想,我几次救你于生死,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对待恩人,岂是你这样?”
辛野裳略觉惭愧,思忖片刻,认真答道:“阿叔,我知道你是我的救星,我确实没跟你说实话,但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苦衷。”
楚直见她坦诚,便道:“什么苦衷?”
辛野裳道:“若为了我自己,我断然不会隐瞒,但是……”
她还没说完,突然道:“阿叔你听!”
楚直一愣,却也按捺细细一听,有些讶异:“好像是钟声?”
辛野裳道:“方才我还不确定,这会儿显然是真的,听着越来越近,应该是在前方。”
又行了大概两刻钟,夜幕降临,而在前方也隐约出现了数点幽暗灯火。
辛野裳精神一振:“功夫不负有心人。”
楚直却道:“这般深山古刹的,你不觉着有些可怖么?”
辛野裳听他说“古刹”,忙又定睛细看,借着一点残照微光,却见前方斗拱飞檐,灰瓦红墙,这原来是一处寺庙。
“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辛野裳翻身下马,怀中的婴孩仿佛受了颠簸惊吓,哇地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