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那鹿就算飞了,等着天下诸侯们一起追吧!
谁追到算谁的!谁也别跟她讲这些君君臣臣的东西!她祖上没吃过汉室一粒米!
“总之,”她将话题重新拉回来,“我不在乎曹操,也不在乎天子,主公你说吧,咱们要怎么干?”
刘备的想法很明确。
虽然曹操袁绍作战风格是想干就干,根本不向朝廷报备,但他作为宗室成员,还很在乎朝廷的神圣性,因此同样是准备迎汉帝,徐.州就要多想一点办法。
待到开春时,刘备准备领一万兵马至宛城城下,牵制曹操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陆悬鱼就可以帮张邈张超救援臧洪,打穿一条从东郡到洛阳的路。
这条路通了,刘备就可以表奏朝廷,迎天子来徐.州了。
“主公只是想迎天子,所以才欲救臧洪吗?”她幽幽地说道,“二位张公知道了,一定很伤心的。”
主公的脸微微绿了一下。
“他们知道。”
“……哎?!”她大吃一惊,“他们从来没和我说过!”
主公那发绿的脸色又恢复平静了。
“你偶尔也学一学那些戴了发冠的人怎么说话吧。”
发冠?她摸摸自己的头顶。
……她也有发冠,还是同心绣的,皮制的棕褐色武冠,上面有饕餮纹,绣工很好,她平时都舍不得戴。
“我是说,”主公已经完全心平气和了,“男子满二十及冠,这个意思。”
……说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不会看别人眼色似的,况且就算她不会看别人眼色,她会打仗啊。
主公似乎看出了她的潜台词,咳嗽了一声:“你小小年纪,不当这般懈怠,拿自己当吕布一样看待,这可是要令尔自误的。”
陈宫的屋子提前烧好了炭,因此吕布走进来的时候,暖得他打了个喷嚏。
“公台这屋子里熏了什么香,”他一边揉鼻子,一边呵呵笑道,“好香啊。”
陈宫心平气和地看了吕布一眼,引着他坐下。
坐具上铺了皮毛,奉上热蜜水的是吕布最喜欢的那个俏丽婢女,陈宫的神情也温和极了。
如果吕布稍微警觉一点,会觉得陈宫这几天的状态很不寻常。
……但他是吕布。
因此他很高兴地端起杯子,让婢女为他斟满后,还自觉非常含蓄地给婢女一个含情脉脉的眼色。
婢女妩媚一笑,以袖遮口,悄悄地下去了,留下了一个笑得也很妩媚的陈宫。
“将军要是喜欢她,不如送到将军府上?”
吕布眼睛亮了一下,又平静下去。
“我近日来励精图治,已远了酒色……”
对面文士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但神情还是很温和。
“将军这样勤勉小心,必得天子青眼。”
这句话很得吕布的喜欢,他欢欢喜喜地点点头,“我时常与内子入宫见阿姁的,有时遇到天子,他亦会留我在宫中,询问我许多朝政之事。”
……听起来天子像个笨蛋。
……但就天子的许多小动作来看,这位少年皇帝显然不是个笨蛋。
……恐怕他也只是想要将吕布这柄刀握在手中罢了。
“我有一位朋友,听闻将军在朝中人望颇高,很得天子器重,因此想要求见将军,”陈宫说道,“未审钧意若何?”
吕布一瞬间开心极了。
这位将军对许多大人物轻狡反复,忘恩负义,但他对地位不如他的人,经常会因为优越感而流露出一丝居高临下的关怀。
“他想在朝中谋一个位置么?天子虽看重我,我也不能辜负了天子的信任,须得才学人品皆为上品,才能被我举荐啊……”这位相貌堂堂的武将很是认真地沉吟了一下,“公台,你带他来,我来考校一下他的智略才学吧。”
陈宫看了他一会儿,小声地“嗯”了一声。
贾诩端端正正地坐在吕布的面前,于是那位将军脸上做作又摆谱的神情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正待将军考校。”贾诩诚恳地说。
蜜水好像不甜了。
屋子里的熏香也浓得有点刺鼻了。
从面前走过的那个俏丽婢女,脸上那几点麻子——吕布原来觉得它极灵动,极可爱的——也变得极其显眼了。
甚至连早上吃过的羊肉汤饼都在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考虑到这人是走了陈宫的门子,吕布决定暂时忍一忍,等这人把话说完,出府之后,他再一剑劈死他。
——吕布是认识贾诩的。
原本他们并不熟,贾诩在牛辅军中当个辅军校尉,吕布也只是往来雒阳期间,偶尔与牛辅合力攻打孙坚,因而在酒宴上多少见过几面。
那时吕布对他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