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个月, 秦渊终于再次看到沈霁对他不那么拒之千里的模样。 美人如水,珠泪滢滢,他心中的内疚顿时攀至顶峰, 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自责和欢喜,愧疚和怜爱, 共同交错为一片难言的柔软,秦渊十分情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紧紧地抱着。 分明不是第一次抱她, 可今日这般情景, 却让他格外有失而复得的触动。 殿内侍奉的宫人在青檀的示意下尽数退到膳桌那一侧, 隔着一层珠帘, 留给陛下和小主一隅清净天地。 从三皇子刚出生那日开始一直到今日,小主就对陛下冷冷淡淡的,半分也不愿意亲近, 虽然人人都猜到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可谁也不能说什么。 今日陛下带来好消息, 她们这些底下的人看着陛下和小主能够和好,心里头也是高兴的,至于午膳本就热着, 多放一会儿也无妨。 两人抱了一会儿, 肌肤相亲时,好似因为孩子而产生的膈膜也淡了几分。 这时候, 周岳从外头进来说乳母抱着三皇子回来了。 沈霁闻言大喜, 立刻奔到外头去见她的孩子。 四个乳母摆着子昭从外面进来,见玉婉仪飞奔出来迎接孩子,乳母们也不禁动容。 她们福身向小主请安, 笑着将尚在襁褓中的三皇子给玉婉仪看。 一层薄薄的锦被包裹着的小小婴孩,生得白嫩可爱,半点也不怕生,乌溜溜的一双眼睛看着沈霁,眼睛仿佛还在笑。 这样小一个孩子,估摸刚有她半臂长,便是她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她的亲生骨肉。 沈霁越看孩子越喜欢,小心翼翼地将他接过来,抱在怀里,生怕有一点用力便会压着他。 乳母嬷嬷笑着说:“您瞧小主,果真是血浓于水,三皇子一瞧见您就笑,一双眼睛弯弯的,高兴呢。” 沈霁抱着他眼泪婆娑:“我瞧孩子如今养得极好,嬷嬷们有心了。你们放心,只要养好三皇子,该有的赏赐我绝不会亏了你们。” 侍奉三皇子的嬷嬷们忙说道:“三皇子满月前都在凤仪宫由皇后娘娘养着,娘娘十分用心,便是夜间也时常起身查看孩子的情况,生怕有一点怠慢,奴婢们是照顾三皇子的奴婢,不敢有失。” 沈霁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婴孩,甚至忘了时间,浑然未觉秦渊正站屋口,遥遥看着她和孩子,眼中温情无限。 这一幕从前只在他的臆想出现过,不曾想,如今真的照进了现实。 不大不小一方院子,仆从环绕,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从一眼惊艳,到久处心安,在沈霁身上,他好似轻而易举便找到了书中所说家的感觉。 不是高处不胜寒,也不是尔虞我诈费心讨好,更不是相敬如宾,权衡算计。 这种感觉,很好。 秦渊牵着沈霁一同将三皇子送入渡玉轩的侧殿,照料到他睡着才离去。 午膳这时候都已经有些凉了,好在小厨房日日开着,给沈霁熬药和炖煮药膳,热一热也很快。 一顿午膳用罢,秦渊又在渡玉轩陪了沈霁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回到宣政殿处理政务。 张浦回来禀告,说陛下的旨意都已经下达各宫安顿好了。 说起来也是唏嘘,那陆采女有孕本是大喜事,可偏偏不安分,想利用龙胎争宠,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被圈禁在秋梧榭。 她刚听到消息时起初还十分挣扎,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后来还是张浦好生讲了一通,她才看清现实,知道自己这件事竟捅出了这样大的篓子。 陆采女是不成了,倒是娆贵嫔看得分明,一听这消息,半点也没为陆采女说话,反而皱着眉让人赶紧将她关起来,扭头就进了主殿。 从前这娆贵嫔可是事事提拔着陆采女的,如今陆采女落罪,她也撇得开。 但这些话,张浦自然不能在陛下跟前说嘴的,只敢自己想想就是了,毕竟妄议嫔妃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想到今晚在凤仪宫即将筹备的满月宴,张浦请示道:“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命人去筹备今晚的满月宴了,但既然说是小办,想必也坐不下满宫嫔妃,但这请谁过来,皇后娘娘说还得您决定。” 秦渊放下手中的折子,沉吟道:“虽说时间来不及大操大办,但该有的也不能缺了。太后是定然是要来的,再便是朕、皇后和玉婉仪,其余便是主位嫔妃们。班采女在此事上立功不小,她和玉婉仪又情同姐妹,也将她唤来,旁人就不必了。” “是。” - 消息传到颐华宫的时候,娆贵嫔正坐在桌前聚精会神看一封家书。 今日张浦来时她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