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市横跨淮江两岸。地处三省要冲。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也驻扎着相当规模的部队。装甲师。陆航团、高炮旅。舟桥旅。都是能征善战的野战军。部队有当地警备司令部的纠察管。哪里轮得到地方上的派出所。所以挨打的那几个小子。只能自认倒霉。
钱副局长的表弟被抽了十几个大嘴巴。两只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牙齿掉了四五枚。说话都走风。出事之后电话通知了七大姑八大姨。县里有身份的亲戚基本上都通知到了。就等他们过來为自己报仇了。
一阵华丽而苍凉的手机音乐从走廊里传來。“亲爱的~~你慢慢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然后戛然而止。换成一个粗犷的男声:“喂。谁。哦。三哥啊。行。晚上我找你去。现在有点事。挂了啊。”
一个粗壮的男人推门进來。手上硕大的方戒闪着金光。指间还夹着香烟。进门不说话。先清清嗓子。朝地上吐了口浓痰。这才说道:“伟伟。咋弄的。和谁干架了。”
表弟一看是一拜的结义大哥來了。赶紧哭诉道:“让几个当兵的给揍了。大哥你得帮我出气。”
大哥说:“行。回头我给部队的几个熟人联系联系。帮你要个说法。这事儿交给我i。绝对办的妥妥的。对了伟伟。你上次说有个嫂子在教育局。”
伟伟说:“对。我四表嫂在县教育局上班。咋了。”
大哥说:“也沒啥大事。你嫂子开了个食品厂。想打进学校市场。想找人联系点业务。要是成了。给你两个点的提成。”
伟伟说:“行。回头我帮你问问。”
正说着呢。钱副局长在张副所长的陪同下也來了。都是一个县城的。谁不认识谁啊。大家点个头打声招呼。大哥拿出烟來散了一圈。众人在病房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讨论起案情來。张所说这事儿是高炮团的人干的。大哥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在军分区有熟人。绝对把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的。
伟伟眯缝着红肿的小眼向钱副局长添油加醋讲了自己如何英勇搏斗的事情。钱副局长脸色有些不好看。说:“伟伟。你好好养伤。四哥帮你出头。”
伟伟趁机说:“四哥。这是我一拜的强哥。他父亲是质监局退休的老局长。最近家里开了个食品厂。想联系点业务。你看能帮忙不。”
钱副局长说:“再说吧。这事儿不忙。回头让你嫂子帮着联系一下就行。然后留了一张名片给强哥。
都是场面上人。谁用不着谁啊。既然钱副局长答应。基本上这事儿就定了。
探视了表弟。钱副局长从医院出來。直接去了唐县长办公室。南泰县有十三个副县长。最有魄力的就是这位唐副县长。年富力强手腕灵活。这也是他能成功升任县长的重要原因。
局长去拉斯维加斯考察去了。建设局当家的就是钱大鹏了。纪念碑的事儿给他敲了个警钟。下面人办事也太不利索了。不就是一座纪念碑么。你就是全用水泥给他交管。又能花几个钱。偏偏这帮龟孙子三包四包。最后把工程款克扣的可怜巴巴。连水泥和钢筋都不舍得用。竣工沒一个月呢就出事。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不就是纪念碑么。又不是住房。再怎么闹也不怕的。怕的是有人坏事。钱副局长很怀疑这件事和周助理有关系。县里的官员都排外。他们不喜欢周文。更忌惮他。怕他抢了本应属于自己的位置。
看到钱副局长來访。唐县长很热情的招呼他进來:“进來坐。大鹏。抽烟。”说着亲自去给他倒茶。钱副局长慌道:“我來。我來。”抢了茶杯。开门见山的将这件事情说了出來。
唐县长背着手走了两步。忽然骂道:“胡闹。乱來。你这个建设局副局长怎么干的。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居然能让人告状告到县政府來。你早干什么去了。”
钱副局长苦着脸说:“唐县长你听我解释。这本來不是个事儿。他们完全可以一层层反映上來。按照工作程序解决嘛。可是他们居然找上门來无理取闹。还打伤了有关工作人员。这简直就是刁民嘛。”
唐县长想了想。说:“这个口子不能开。你马上给县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把打人凶手处理了。再给天街乡打电话。让谢广才來领人。”
钱副局长:“唐县长。打人的是什么高炮团的。咱县公安局管不着啊。我倒是听说。这几个捣乱的家伙……是周助理的朋友。”
“周文。”唐县长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
刘子光驱车回到市里。立刻准备告状的事情。此前他在野猪峪已经拍了很多豆腐渣纪念碑的照片。连同老程头的访问视频。做成一份材料交给了江北电视台的当家花旦江雪晴。
现在江雪晴的身份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当初她只是因为相貌出众。家庭背景显赫。所以才当上最热门的新闻类主持人。自从她父亲双规之后。江雪晴经历了人生历程中的一次涅槃。现在她完全靠的是真材实料。勤学苦干。才成为电视台名副其实的一姐。
约见是在滨江大道上一家格调很高的咖啡厅。当天下着雨。江雪晴戴着帽子和墨镜。开着一辆很低调的POLO來到楼下。两人找了个偏僻的卡座坐下。刘子光拿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