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濬一言既出,众人全都脸色大变,震惊地看着他,半月前刘封还在并州,如何能够如此不声不响的拿下绛县?
“王司马何出此言?”刘旭吃惊之余,略有不满,“此书信的确为杨公所写,你这是何意?”
如果绛县已经被刘封拿下,杨骏还写了亲笔书信,这就意味着他已经投降蜀军,刘旭是难以相信的,而且王濬如此臆测,便是怀疑杨骏的人品,刘旭自然不悦。
赵俨也看着王濬,微微点头,示意他说出自己的想法,王濬自幼博览群书,兵法武艺,无所不通,这点他是知道的,而且又是徐邈的女婿,徐邈如今被关在长安,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王濬微叹一口气,言道:“刘封用兵向来出人意料,又滴水不漏,他既然有意河东之地,必定缜密部署,袭取绛县自是精心策划,又如何能让城中之人求援?”
“这倒有理!”夏侯威想起先前屡次吃亏,深以为然。
王濬又道:“但既然书信到了安邑,其因或有二,其一,蜀军故意将报信之人放走,想要围点打援;其二,便是绛县已经失守,杨县令迫于刘封淫威,不得已写下书信。”
刘旭又问道:“你又如何知道一定是绛县已失?”
王濬答道:“若是蜀军围城,送信之人当留在安邑,必定不敢回城,送来书信又匆匆而去者,定是怕露出破绽。”
赵俨闻言,心中愈发沉重,这也是他刚才隐约觉得不安的地方,但王濬说出来,更觉事态严重,绛县丢失,以刘封的兵力南下,整个河东将无险可守。
心中抱着一丝侥幸,赵俨又道:“若是那送信之人急于回城复命,也未可知!”“太守请看!”王濬拿过刘旭手中的书信,指着上面的印戳,那是绛县的公文,“杨县令若是急于求援,必定匆匆写好书信,便派人来求救,又如何想着加盖印信,如此思虑周全,万无一失,正是刘封做事之
法,想让太守完全信任信中所说。”
“做的周全,反而错了?”刘旭愕然,看着信上的朱红印记,嘴上虽然再说,但心中却觉得王濬所言的确有理,如果杨骏急于求救,根本想不起来还要盖印的。“绛县丢失,危及河东,必将震动京畿,恐朝堂惶恐,”赵俨长叹一口气,换了一副神态,对刘旭吩咐道,“马上快马向洛阳报信,无论如何也要调兵来援,吾等受陛下隆恩,必当死守安邑,保卫司隶重地。
”
刘旭也知道事态紧急,此时已经不是给杨骏讨说法的时候,马上匆匆而去。
“固守待援,非长久之计,”夏侯威言道,“蜀军擅于攻城,魏延攻打武关,也不过一日时间,安邑定不如武关险峻,还需思虑退敌之策才是。”
王濬言道:“刘封既然派人假借书信,必定有了部署,我们可将计就计,挫败蜀军,争取时间等候援军。”
赵俨点头道:“绛县距安邑尚有一日之地,蜀军定是趁夜从稷山赶来,此处可作伏兵,蜀军若来安邑,定然不防,王司马以为如何?”
王睿皱眉道:“此处虽可埋伏,但难获大胜,刘封此番前来,必为精兵,又有张苞等猛将领兵,若其奋起反抗,反而损失兵力,稷山距此尚远,一旦蜀兵后军赶至,难以援助,恐有去无回,非万全之策。”
赵俨闻言叹了口气:“何独蜀军中猛将如此之多也?”
夏侯威闻言不由脸上一阵尴尬,干咳一声道:“那张苞虽然勇猛,但吾兄长可与其不分上下,只是如今……”
夏侯霸跟随曹宇出征,被蜀军用计擒拿,押到长安去了,夏侯威直到此事,也十分震惊,不过后来知道刘封并无意关押兄长,只是要交换胡遵一家人,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自己本事不如夏侯霸,这一点心中还是清楚的,如今张苞就在刘封军中,若是他领兵前来,自己还真挡不住。
王濬却道:“将在谋不在勇,若是用计得当,纵使张苞勇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当年霸王有拔山之力,却还是兵败垓下,也不必长他人威风。”
赵俨也知道此时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收敛心神,知道王濬如此说,必定是有了计策,便问道:“不知王司马有何妙计?”
王濬沉吟片刻,答道:“刘封派人前来求援,必定已然有了计划,以我忖度,其定是要诱我兵马出城,等城中空虚无备,乘虚而取安邑也。”
赵俨双目一阵收缩,大悟道:“果然好计策,若非司马之言,吾等恐误中奸计矣!”
“那该如何是好?”夏侯威急得直搓手,也有一丝不忿,“若是按兵不动,刘封也不会等待太长时间,定会领兵来强攻!”
王濬点头道:“某有一计,或可擒刘封,解安邑之危……”
刘旭安排完送信之人回到府衙之中,正听到赵俨一阵大笑:“哈哈哈,王司马妙计,此番如刘封自来,必为我所擒矣。”
夏侯威也大声道:“好,城外伏兵,由我亲自统率,此番必擒蜀贼!”
他前番吃了败仗,甚至第二次还是落入昕水狼狈逃命,那一夜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喝了不知道多少混着血水和内脏脏水混合的河水,半个月呕吐不止,差点虚脱而死。
一想到这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