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诸葛亮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间,不想一睡就是整整一日,睡梦中只觉得恍恍惚惚,一片昏暗,醒来之后更觉浑身酸痛,如同要散架一般。
服下两枚补气丹药之后,又躺了一阵,才觉得稍有气力,在诸葛乔的照应下穿戴完毕,来到前厅,关羽等人已经在静坐等候。看到诸葛亮颤颤巍巍,脚步虚浮,普净等人都暗自吃惊,半年前他在襄阳见到诸葛亮,还是仙风道骨,飘然出尘之姿,不想眼前的竟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似乎一阵风就
能把他吹倒。
“丞相,这位是法门寺长老明心大师,随他同来的二位乃是天竺高僧,在寺中修行十年之久。”关羽亲自上前搀扶着诸葛亮坐定,指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介绍,那老僧面色红润,白眉垂落面颊,气度谦和沉稳,在他身后的两名僧人形容古怪,满面胡腮,眼眶深陷
,都是闭目合十。
“久闻汉丞相大名,幸能相见,便是有缘!”明心合十行礼,不急不躁。
诸葛亮颤颤巍巍地抱拳,言道:“吾为国事,连累诸位大师劳顿,多谢!”
明心宣了一声佛号,合十言道:“丞相不必如此!当年佛入中原,白马驮经,都是光武之功,如今为延汉祀,吾等自当尽心竭力,此乃因果轮回之数也。”
诸葛亮微微点头,言道:“大师能有如此心意,足见汉室气数未尽也。”
明心慨然道:“丞相为了汉室天下,鞠躬尽瘁,操劳至今,乃是国之大义,天下苍生,比之老僧度化不过十人百人,当真功德无量!”
诸葛亮微微摇头,也不知道他所指何意,又问道:“不知几位大师需用何物,若要布下道场,只管与关将军商议便是。”
关羽言道:“此事无需丞相操心,倒也无需多少物具,几位大师为子益诵经庇佑即可,只等左慈道长前来,便可准备了。”
诸葛亮抬头看向门外,夜空如洗,繁星点点,今夜又是晴朗天气,叹道:“今夜乃是最后期限,但愿苍天怜汉,能够救活子益,振兴汉室,克复旧物,拯救万民!”
明心言道:“生死有命,佛说因果轮回,道家也有阴阳转换之理,丞相不惜以性命交换,又有天地至宝相辅,必能达成所愿。”
说话之间,左慈也到了檀香宫,竟然穿着崭新的道袍,一身干净利落,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倒让关羽颇感意外。众人见礼之后,左慈言道:“今日乃是最为关键之时,星辰之力打开燕王性命幽门,此乃逆天改命之术,有违天道,必定会带来无尽凶煞之气,无论遇到何事,诸位都不必
大惊小怪,不可惊慌乱语,务必原样坚持,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众人都一一答应,左慈又对诸葛乔吩咐道:“将帐外守灯之人增为九九八十一之数,散布帐外,各持灯幡,不得走动喧哗。”
诸葛乔领命,又去招呼那些士兵,重新挑选人数。
左慈又让普净等六位高僧同时写下佛家符咒,一并挂在那八十一名士兵的灯幡之上,宫腔内外更是增派两倍的士兵警戒,最关键的时候,绝不容任何有心之人打扰。
等一应准备完毕,亥时已过,帐中多了六位光头大和尚,俱都身披锦色袈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打坐在帐中六个方位,闭目合十,面现慈悲之色,低声颂念经文。
诸葛亮已经无法站立,跪坐在七星灯前,最后一次开始禳星之术,看着黄纱之下的刘封面庞,神色略有复杂,但更多的却是希冀和欣慰。
汉室振兴有望,又能让诸葛果一家团圆,无论作为人臣还是身为人父,他都已经竭尽全力,就算以命换命,也已无憾。
此时的刘封面如冠玉,不似前日那把灰白毫无血色,脸色泛着光泽,雨润光滑,说明体内已经有了生机,只剩下最后一道打通性命幽门关窍的关键之举。
深吸一口气,诸葛亮缓缓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左慈就在他身后,拂尘不断挥动着,罩向刘封头顶,似乎将四周无形的力量引注到琉璃灯之上。
帐外四周密密麻麻皆是直立的士兵,关羽依然端坐在太师椅中,一手抚须按于胸前,一手持着春秋书卷,全神贯注地看书,对帐中之事,不闻不问。到了后半夜,忽然间夜风皱起,天空中云雾皑皑,这云层和平日里的不同,倒像是凭空出现了一层雾气,将天空与大地隔离开来,星月渐渐朦胧,甚至感觉变了颜色一般
。
不知何时,大帐之中的诵经之声越来越大,一声声佛号传出帐外,整齐铿锵,显得恢弘嘹亮,神圣浩大,令人心神一振。
轰隆隆——
不知何时,天上的星月只见一点点暗淡的轮廓,冬日时间,一声闷雷更让人心惊胆战,那星月的颜色似乎变成了暗紫色。此时不仅诸葛乔震惊不已,就连洛阳城中的百姓,也都被惊动,阵阵雷声震耳欲聋,似乎要将天地撕裂一般,仿佛在头顶亮起的闪电,每一道都有十余丈,至少也有水桶
粗细。
天地之威,令人心悸,更何况还是冬日打雷,粗大的闪电有几道甚至是紫色,如此异象,更是吓得那些百姓趴伏在地上磕头祈祷,只怕这天地异象,会带来灭顶之灾。电闪雷鸣,风声呼啸,整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