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五更时分,城内外万籁俱寂,距离上次骚扰贼军过去了半个时辰,偶尔听得一两声鸡鸣,天空月色皎皎,盛曼第二次领兵出城。
这次他从南门出,绕道西门之后,从西面对贼军发起了突袭,一阵急促的鼓响之后,贼军安排的巡逻士兵先来抵挡。
就在贼军以为官兵只是远处放箭骚扰一阵便退之时,盛曼却领兵直冲入贼人之中,东吴兵马也是憋了一肚子气,瞬间便破开了贼军的防线。
霎时间贼军之中又是一片大乱,惨叫声绵延不断,四处有七零八落的火把点燃,闻到急报的贼军将领喝骂着,招呼属下反击贼军。
盛曼将兵马分作三路,自己领着中军杀入贼军阵中,由于天气炎热,贼军大多没有安札营帐,都是席地而卧,冲过外面防守的栅栏之后了,便再无阻碍。
吴兵冲进去,对着地上还在昏睡的贼人一顿猛杀,有些迷迷糊糊醒过来的,也来不及抵抗,顿时杀得泰山贼哭爹喊娘,狼狈逃窜。
盛曼便杀便查看敌情,见到四处火光越来越多,招呼一声,将三军合为一处,向着北面原本有河水的方向冲过去,一路冲杀,无人能挡。
轰隆隆——
未过多久,便听到杂乱的马蹄声渐渐整齐起来,四处都是战马嘶鸣声,贼军这一次被彻底激怒,泰山三杰亲自带着部下来追杀官兵。
“撤!”盛曼知道骑兵来势极快,若是走的慢了,必定损伤惨重。
此时吴军在北面,骑兵从东、南两路逼近,回兰陵城的方向被封死,河道虽然被填平,但泥泞湿软,一时无法通过,只能沿河向西逃窜。
才跑出三四里的距离,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盛曼心中也十分焦急,步兵对上奔驰的骑兵,一旦被追上,那就如羊群与虎,任人宰割了。
“后军结阵,中军防护,前军放箭!”
紧急时刻,盛曼一咬牙,马上让兵马停下来结阵抵抗,这是最标准的对付骑兵的阵型,东吴骑兵少,对付骑兵自然是狠下了一番功夫。
士兵听令,马上停止奔逃,转身列阵,弓箭手在后面弯弓搭箭,不等骑兵冲到跟前,已经开始放箭,月光之下,箭如飞蝗,带着一片片黑影破空而去。
唏律律——
骑兵携裹着天雷之势冲来,一大片黑影迅速靠近的同时,也有无数贼军落马,冲击阵型出现了混乱,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冲击。
“哈哈哈,尔等鼠辈,只知道偷袭逃窜,老子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月光之下,一名贼将纵马而至,大刀接连转动,形成一圈圈光幕,挡住了飞来的箭矢,正是泰山三杰的老二吴雄。
“给老子去死!”
战马来势极快,说话之间,已经到了最先防备的士兵跟前,距离军阵二三十步的范围内,是弓箭手无法攻击的区域。
吴雄爆喝一声,舞动大刀悍然挥下,守卫的士兵纷纷架起刀枪,只听叮叮当当一通乱响,兵器被撞飞空中,几名吴兵便被吴雄斩杀,阵型出现了缺口。
“杀!”吴雄怒目大喝,大刀狂舞,指挥着后来的骑兵冲进了突破口。
“撤!”盛曼见状,脸色大变,一咬牙下令撤退。
倒不是他怕了吴雄,而是另一面的尹基也已经领兵杀到,他匆忙布阵,正面已经被吴雄冲破,再被尹基冲击侧翼,势必一败涂地。
只是这短暂的试探和停留,便已经失去了逃跑的先机,吴兵此时再转身逃命,哪里跑得过骑兵冲击,霎时间就被冲到的贼军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听着身后的惨叫声,盛曼在马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咬着牙打马奔逃,他只是一时犹豫,想要多救士兵,没想到损失却更加惨重。
这一次血的教训让他牢记:为将者就该杀伐果断,关键时刻,有所取舍。
“抓住前面的吴将,杀了我许多弟兄,绝不能让他逃走!”
身后传来一声粗豪的大喝,正是老大吴强的声音,马蹄声愈发密集,盛曼回头一看,贼军如同乌云一般尾随而至。
“老大,让我宰了他!”
“吴狗,你指挥逃命吗?”
“嘿嘿,丧家之犬呀!”
……
“来吧,都随我来,稍后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盛曼听着身后的谩骂,脸色铁青,在心中一遍遍地诅咒着,只希望其他的士兵能够各自逃命。
此时他只带身边的两百多亲兵埋头冲向卧虎岗,这些亲兵都有战马,与后面贼军的距离不近不远,隔着几百步的距离前后狂奔。
从远处看去,只见月色之下几团黑影如同风卷残云,从草地上呼啸而过,转眼便消失在远山的黑影之中。
卧虎岗的谷口在望,盛曼终于松了一口气,猛催战马一口气冲进了树林之中,急促的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
尾随追来的正是尹基,他先前和盛曼交手,被他逃走,这一次认准了他的背影,便紧咬不放,一路上连声大骂,就是不见盛曼回头。
“三弟,小心有埋伏!”在他身后,老大吴强见这里山高林密,黑压压地山岭如同怪兽一般,赶紧提缰勒马,减缓了追兵的速度。
“哼,吴狗只会逃窜,怕他何来?”尹基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