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么在挤压她的心脏,包裹着她的是全然的窒息。
昨晚在宴会上还不是这样的,当着那群俄罗斯人的面说要保护她,其实到头来还是要拿这种话逼问她。
这群警察学校毕业的没一个好人!
神无梦一瞬间觉得被怀疑就是她在这些警官们面前的宿命,其实她根本就不该来找他的,不该想要赔偿或者弥补,更不该穿他的那件外套……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神无梦深呼吸一口,推了下桌子,站起身来。她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说道:“便利店不是警官办案的场所吧,如果你不准备出示警官证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怎么了?”
松田阵平没料到自己一个问题会让她反应这么大,连忙握住她的手腕,解释的话仓促极了:“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帮你。”
他的眉头紧锁,拦在她的身前阻止她的离开,混乱之中找不到更多的表达心情的言语,强调道:“神无,我没有审问你的意思,我会帮你!”
说得这么轻松。
路被堵着,想走也走不了。
神无梦咬住唇瓣,抬眼看着他,浅金色的瞳孔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声音因为气恼而微微发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帮我?”
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另一头收银处工作人员的注意,松田阵平朝对方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接着把她拉回椅子上坐好:“怎样都可以。”
她的手很冰,他松松握着,温度能够通过触碰的肌肤传递,不会给她太大压力,也不让她有机会逃走:“驾照被烧得只剩一截番号,辨认不出身份。我已经挂失过了,没有人会指认你。”
刚才是在骗她。
神无梦反应过来,感觉更加委屈,想要骂他一顿,但又找不到这样做的立场,说出的话都软得没了底气,辨不清是责怪还是抱怨:“你怎么这样啊?”
松田阵平竟然还理直气壮地回答她:“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啊。”
她受不了了,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用力打了下他的肩膀,但力道好像全被西装面料吸走了,挨打的人没多少感觉,反倒是她掌心发红。
“如果吓到你了,对不起。”
松田阵平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握住,问道:“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强迫你?你有哪里受伤没?”
他很后悔昨晚让她直接离开,分明已经做好了送她回家的打算,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该临时改变决定的。
松田阵平已经确认那张驾照属于他,码头的爆炸与她也脱不开干系,但做这种事根本没必要将他的西装外套留在那里,他也不认为那张驾照是她发现之后故意放过去的。
除了被逼无奈之外,他想不到第二种解释。
他的问题已经能够体现出他对自己的了解有多少,神无梦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道:“你的朋友……比如昨晚的藤森君,他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她怀疑当初在杯户商场降谷零撞见她和松田阵平在一起的时候就想办法提醒过他,何况是已经回到警察队伍的诸伏景光。
就算当着她的面,他们没机会说什么,可等她走了,说出她是组织成员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
松田阵平已经从降谷零那里了解过她的事,昨晚和诸伏景光的对话虽然被突如其来的码头爆炸案打断了,但大家待在一起,问一句话没有多难,只是他没有去问。
“神无,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不比他短。”
他的靛色瞳孔之中闪烁着坚定而明亮的光彩,在这个安静无人的角落里告诉她道:“我想先听你说。”
“……我在做和你的朋友们一样的事。”神无梦和他对视,问道,“你会信我吗?”
这也是一句谎言。
在那件已经被烧成灰尘的西装外套之后,她又骗了松田。
她根本不是什么卧底,就算和那群警官们的目标一样,但她没有任何名正言顺的借口,做过的错事也不会有任何部门为她承担,每一件都要由她自己负责。
连证据都拿不出来,就算是来自美国的FBI和CIA好歹还有个身份,但她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
就算是朝夕相处的几瓶威士忌都对她提防,神无梦垂下眼睑,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却又被他更加用力地按住。
松田阵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简洁,却掷地有声。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