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
难得阴天,微风阵阵,暑热渐散。
按照昨天讨论的计划,夏木繁与冯晓玉来到医院。
鲁萍萍已经清醒过来,神情有些呆呆的,面对哥哥的安慰一声不吭。
鲁平茂、鲁平丰两人不知道小妹遭遇了什么,心疼得差点掉眼泪,可是他们是男人,又不敢多问,只能笨拙地守在她身边。
见到夏木繁与冯晓玉两名女警过来,鲁家兄弟松了一口气:“你们和萍萍好好说会话,劝她想开点。我们嘴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夏木繁与冯晓玉这次特地穿上了夏季制服,米色衬衫、军绿色长裤,看着飒爽利索。她俩一出现,鲁萍萍的神情间多了一丝光彩。
这便是制服的魅力。
夏木繁将病房门关上,拉过一把红色塑料方凳坐在鲁萍萍床边,一边观察鲁萍萍的表情,一边慢慢拖近,到达一米距离之后便停了下来。
人与人之间,距离感很重要。
礼貌距离在1.2米到3.6米之间,一般用于处理非个人事物的场合中。
私人距离在0.45米到1.2米之间,朋友、熟人或亲戚之间往来一般以这个距离为宜。
夏木繁特地拉近与鲁萍萍的距离,通过距离的突破,渐渐降低她的戒备感。
刚经历过劫难的鲁萍萍十分抗拒男性的靠近,但对身穿制服的夏木繁、冯晓玉却明显十分信任。她斜靠床头,专注地看着夏木繁,嘴唇微微翕动。
夏木繁并没有直接问案件,而是拉起了家常:“鲁萍萍,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当护士吗?”
眼前的两名女性警察让鲁萍萍有了安全感,她点了点头,终于说出清醒过后的第一个字:“是。”
夏木繁肯定了她的梦想:“护士和医生一起救死扶伤,很伟大。你初中毕业考上卫校,成绩一定不错吧?”
鲁萍萍再一次点头:“嗯。”
夏木繁看向冯晓玉:“我们在你的宿舍看到了你的学习计划,你是个学习、做事很有章法的孩子,对吧?”
鲁萍萍这一回没有点头,但苍白的脸庞多了一丝红润,眉眼微弯。
到底是个孩子,听到表扬如此快乐。
夏木繁继续往下:“我记得你在学习计划里提到过,为了保证学习和锻炼自己的生活能力,你要下定决心做到四点,还记得是哪些吗?”
说到学校生活,鲁萍萍的心情渐渐放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来自农村,能够考上卫校我很珍惜,所以定了那个学习计划,想要约束和提醒一下自己。第一,尊敬老师,团结同学;第二,热爱集体,关心集体;第三,努力学习;第四……”
说到第四时,鲁萍萍的声音突然变低,双手捏起被角,拧在一起,医院洁白的被褥一角被拧得皱巴巴的。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被褥。
夏木繁帮她把话说了出来:“不随便单独外出,不到危险的
地方去,对吗?”
鲁萍萍抬头看着夏木繁,眼睛里盈满泪水,嘴唇在哆嗦:“我错了,是不是?我没有做到第四点。”
夏木繁伸出手,轻柔地按在她手背上。
感受到鲁萍萍的颤抖,夏木繁温声道:“不,你没有错,你是个好孩子,你并没有随便单独外出,因为你是回家,而且你还提前与哥哥联系,让他到镇上来接你,你很会保护自己。”
听到夏木繁的话,鲁萍萍的颤抖渐渐停止,愣愣地看着她,哽咽着问:“真的吗?”
夏木繁郑重点头:“当然。我是警察,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汽车站人来人往,你并没有去危险的地方,你只是想帮助另外一个女孩子,对不对?”
鲁萍萍内心的自责、痛苦终于有了出口,她屈膝低头,双手捂脸,开始号啕大哭。
哭声震天,泪水如雨。
吓得鲁平茂推门进来,急慌慌地问:“怎么了?怎么了?萍萍这是怎么了?”
冯晓玉将他一把推了出去,轻声道:“让她哭出来是好事,你们别紧张。”
鲁家两个哥哥守在门口转圈圈,但也听话地没有再打扰小妹宣泄情绪。
等到鲁萍萍哭声渐歇,夏木繁拿来毛巾帮她擦拭泪水。
鲁萍萍声音里犹带着鼻音,但脸颊变得红润,神情恢复了少女的活泼。
“他长得很像学校老师,斯文有礼貌,我没想到他会是个坏人。”
“他拿着一包卫生巾向我走过来,说他和妹妹一起准备坐车回家,突然妹妹来例假了,他让妹妹去厕所,刚在小卖部买了卫生巾。可是他是个大男人,没办法去女厕所。看我和他妹妹年纪差不多,想请我去送一下。”
“我想着就是送一下卫生巾,举手之劳,就没有拒绝。我也有过突然来例假的时候,想着他妹妹现在厕所里等着肯定很尴尬,就跟着他一起往站前广场那里走过去。”
利用女孩的善良,利用女孩帮助女孩的同理心,这个崔乐邦真该死!
鲁萍萍继续往下说,回忆太痛苦,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与恐惧。
“走到厕所拐角,他突然凑近过来,用手绢捂住我的嘴,一股刺激的气味传来,我就晕过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