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贵在一旁笑:“老哥哥,那城里人用来联系用的,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像电话一样,可以留言。”
叶显福摇头:“哦,我们村里没有电话,邮递员一个星期才上来一回,要联系的话,得到镇上去。”
叶景贵看着冯晓玉,在心里暗自琢磨这几个警察上山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说,叶荣看不上冯晓玉,所以不和她联系,倒是冯晓玉上赶着要到他家来?
想到这种可能性,叶景贵越想越觉得可惜。
这么漂亮的姑娘,又是警察,娶来当老婆多好啊,怎么叶荣还不满意呢?他到底要找个什么天仙啊。
冯晓玉感觉自己有些鸡同鸭讲,费劲得很。
深吸一口气,冯晓玉渐入正题:“我打了叶荣单位电话,他同事说他没有
回去。我以为他一直留在村里,难道他不在家吗?”
叶显福脖子往前伸了伸,抬手在后腰捶了捶:“他不在家,三天前就回去了。是不是在路上有事耽误了?”
冯晓玉眉头微蹙:“你是叶荣的父亲,就不担心他吗?”
叶显福一脸的淡定:“嗐,阿荣从小就独立,小学一个人走山路去镇上读书,从来没要人送,现在他都二十六了,哪里还需要我来操心。”
这话说的,连叶景贵都听不下去了:“老哥哥,自家孩子还是得关心一下的。冯警官找不到叶荣,到家来看看,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咱们争取早点把孩子找到,是不是?”
到底是村委主任,脑袋好使,听到这里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叶荣不见了,他的女友正好又是警察,所以过来调查。
冯晓玉耐着性子问叶显福:“你给叶荣发的电报,说你病重,让他回来,是不是?”
叶景贵加重了语气,埋怨着叶显福:“你做什么好端端的自己咒自己,骗叶荣说你病重?你这腰是老毛病了,农忙的时候不是还能做点清闲的活吗。怎么就成病重了?”
叶显福叹了一口气,苦着脸说:“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叫他回来吗?唉!阿荣自从上班之后很少回来,我也是没办法啊。”
冯晓玉问:“到底是什么急事,非要在这个时候让叶荣请假回家?”
叶显福皱巴着一张脸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呀,现在小儿子长大了,要给他办婚事,可是家里边没有钱。叶荣在外面上班,每个月有工资,肯定手里攒了不少钱,所以就想着让他回来出点钱。”
冯晓玉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替男友觉得委屈:“他每个月的工资虽然有几百块,但因为你说要盖新房子家里缺钱,所以他留下基本的生活开销之后,把剩下的钱都寄回来了。这些钱前前后后加起来,应该也有大几千块吧?我看你家里新房子根本就没有盖,钱应该都攒起来了,这些钱给他弟弟结婚难道还不够用吗?”
叶显福的脸皱的像苦瓜一样,他也不肯坐着,蹲在一旁抽旱烟,啪嗒啪嗒地发出声响,一屋子熏的到处都是烟味儿。
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从灶房走出来,腰间系着一条南部围裙,个子不高,一脸的麻子,面颊深陷,一脸的刻薄相。
女人左手拿着一个瓦茶罐,右手捧着一沓子茶碗,动作麻利的,将茶碗一个一个摆开给大家倒茶。
一边倒茶,女人一边说:“我嫁到叶家的时候叶荣才只有七八岁。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的照顾他,供他上高中,上大学,他现在上班了,就应该回报一下父母吧?他倒是有工作、有女朋友,结婚不发愁,可是我儿子怎么办呢?我家儿子没有上过几年学,也没有什么技术,只有一把子力气。他倒是可以出去挣打工挣钱,可他要是出去了,我们老两口怎么办呢?家里的地谁来种呢?”
冯晓玉认真打量着叶荣的继母钱惠芬,看她一开口就噼里啪啦的,显然是个嘴上不肯吃亏的人。叶荣到现在胃肠都不太好,听说是小
时候饿狠下落下的毛病,亏得她还有脸说什么辛辛苦苦的照顾他。
冯晓玉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中听。
她哼了一声说:“我听叶荣说过,他读小学你们就不同意,要不是因为他的几位老师看他读书有天分,愿意给他出书本费、学费、伙食费,再加上资学金,恐怕他根本没办法在镇上读完小学、初中,又到市里读高中、考大学。上大学的时候你们连路费都不肯给他出,还是叶荣一家一家磕头,左邻右舍看他实在可怜,一家两块、一家五块地凑齐了去星市的路费,他这才坐车到了大学。大学期间他勤工俭学,没找家里要过一分钱,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辛辛苦苦照顾他了?”
钱惠芬没有想到冯晓玉说话这么冲,更没想到她这么了解叶荣的事情,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被她身上的制服刺痛了眼,一肚子反驳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钱惠芬走到叶显福跟前,抬腿踢了踢他的后腰:“当家的你也说句公道话,人家姑娘都已经来家里了,可不能让他误会咱们家不和气啊。”
叶景贵看到现场的局面有些火药味儿,便出面打圆场。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叶荣小时候,的确是受了一些委屈,不过他也平平安安长成了大小伙子。而且还考大学读书有了好的工作,有能力了回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