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4)

第10章

情势陡然逆转,苏宜丹还没反应过来,林公公便先一步笑盈盈道:“哎哟,惊扰了苏小姐,真是对不住。”

“林公公,这……”那银刀卫的小队长眼里浮现几分疑惑。

他们一向只听从主子萧寂言的命令,若非林公公手里拿了主子的金刀令,他也不会停手。

林公公只道:“冬六校尉,陛下在等你。”

冬六这才拱手告退,走前还奇怪地看了苏宜丹一眼。

苏宜丹忍不住抬眼看向林公公。

擅闯搜家的本是新帝亲兵,可紧急关头前来阻止的也是他的宦官。

自相矛盾,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实在看不懂这些人之间的博弈和手段,神色有些茫然。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林公公何等精明的人,看出面前的女子有话想说,便没有急着走,亲自帮着丫鬟去捡洒落的东西。

见这位大太监如此平易近人,苏宜丹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勇气,迟疑问道:“林公公——”

“苏小姐有话直说。”

“陛下突然派银刀卫来搜查我家,是怀疑我爹偷东西么?”

她余光看到站在门口张望的父母,汹涌的委屈袭上心头,强忍着哽咽道:“我爹为官清廉、我娘诚信营生,绝没有偷姚太傅的东西,您能帮忙转告陛下吗?”

女子的泪珠还挂在泛红眼角,貌美如画,恰如芙蓉出水一般娇丽。

饶是见过后宫无数美人的林公公也啧啧称奇,听着这番稚气的言论,他耐心地垂首:“苏小姐的话,咱家一定原原本本带到。”

“不过苏小姐,银刀卫擅闯苏家也绝非陛下的意思,也请您明鉴。”

苏宜丹这才揉着眼睛,发觉自己指尖仍在微微颤抖。

其实是谁的命令对她来说不重要,到底是已经发生了,她只盼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要是每日都如此惊心动魄,她就真的干脆带着信嫁去江州表哥家算了。

她家小门小户,经不起这种折腾。

见她神色缓和,林公公转而问起:“其实咱家今日过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宫人在马车上捡到一枚玉佩,不知可是苏小姐遗失的东西?陛下特地叫咱家来问问。”

苏宜丹自然连忙点头:“对对,我是掉了一块满绿的玉,葫芦形状,穿着三股线编织的红穗子!”

“那想必就是了!”林公公直点头,迎着女子期待的目光道,“可惜咱家没带在身上,不过苏小姐放心,改日一定亲自送上门。”

苏宜丹没想到对方竟真的只是来问一问,但也不好说什么,总归宫中不缺她这一块玉,不至于昧下不还。

她忍不住道:“林公公,那您一定要记得这件事啊。”

林公公笑而不语。

因为东西并不是什么没带,而是在陛下手里攥着。

主子想什么时候还,他一个做奴才的哪知道。

左右不过是捏了个找苏小姐见面的理由(),可见男人也是很有心机的。

门外天色暗沉?[((),苏父苏母面色担忧地望着屋内和大太监交谈的女儿。

好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位大太监便出来了。

苏父快步上前迎接。

先前还气焰嚣张的袁康荣鹌鹑似的站在角落里,银刀卫被那位大太监叫住时,他便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

按道理说,新帝不至于自己左右手互搏吧?

林公公往角落里扫一眼,尖细的嗓音一改温和:“袁大人耍够了威风,便劳烦随咱家走一趟吧?”

袁康荣立即看向他身旁的苏父,眼里露出几分求助。

这位大太监出面,代表的必定是新帝,这般态度实在令人心里打鼓。

但苏父也不是烂好人,只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将一行人全部送到大门口,而后让门房闭门落锁,才长舒一口气。

回到院里时,苏母正拉着女儿的手,前后左右检查了一番:“那些银刀卫都是莽夫,你没磕着碰着吧?”

苏宜丹摇摇头。

“还好虚惊一场。”苏父抹了抹额上的汗,听到袁康荣那番话时,他差点真以为银刀卫要往他头上无中生有安个偷盗罪!

而且烧尾宴守卫森严,去的又都是五品及以上重臣,谁会偷姚太傅的藏品?

这事实在从头到尾都令人疑惑。

*

夜色渐沉,街边的商铺陆陆续续挂牌打烊,路两边的摊贩也早就收工回家了。

林公公带着人回到小巷尾,角落里停着一辆配色朴实的马车,只看外面,任谁也想不到里头坐着的正是北魏新帝。

侧窗布帘紧闭,底下跪了一排身形健壮的银刀卫,卸下的佩刀捧在手里,个个屏气凝神,一动也不敢动。

银刀卫没有姓名,其中各小队队长按春夏秋冬、一到十排序,若有亡损便由副统领卫昌挑出合适的顶上。

队长各领一队散兵,在队长的编号上进一步细分。

例如如今跪在这里的就是队长冬六,以及他手底下的冬六一到冬六九。

卫昌作为银刀卫副统领,萧寂言登基后便册封他为从三品云麾将军。

此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