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皮鞋干净得仿佛没有一丝灰尘,此刻却沾上了雨水,湿了整洁的裤脚。
与此同时,头顶上犹如小石子一般的雨滴也被伞挡在了外面,顺着伞骨散落到两边。
洛曼缓缓抬头,一双深邃得犹如星矿中最亮丽的黑曜石的眼瞳,和自己四目相对。
洛曼怔愣。
那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此刻正坐着轮椅出现在自己眼前。
神情淡漠,被黑发微微遮挡住的眼睛此刻看不清什么情绪。背光打在棱角分明的俊美侧脸上,像一副散发着光晕的肃穆油画。
苍白的手中,黑色的伞柄朝着他这边倾斜,为他遮蔽了风雨,却打湿了自己大半个肩。
严肃淡漠的表情却说出关切的话:“你没事吧?”
洛曼说不出话来,更没想到男人会和自己说话。
“能站起来吗?”看雌虫怔怔地望着自己,曲尽屿再次问道。
这次洛曼点头,“能的,塞维亚阁下。”
说出口的声音空灵的像落在水池里的雨滴,清脆却因为太久没说话而带着另类的嘶哑。
曲尽屿把伞递给他,“那你快起来吧。”
“是。”
洛曼接过伞,然后自己站得远远的,将伞全部遮到曲尽屿身上。
这样一来,就真的变成了洛曼站在雨里为他打伞的仆人。
曲尽屿很无奈。
“你……要不要过来一点?”
洛曼眼神顿了顿,然后听话地把伞朝他这边又挪了挪,人却纹丝不动。
曲尽屿:“……”
行吧,快点回去就行。
到了门口。
洛曼动作利落地收了伞,然后自行站在门外,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曲尽屿进去后转身居然没有看见人,于是又退回去,“下雨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快进来啊。”
洛曼踌躇半分,最后还是听了雄虫命令。
曲尽屿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他,并不做过多的交流就向后退了一步。
打破底线将人带回家已经是极限了,想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曲尽屿下意识保持距离。
而一边的洛曼双手捧过毛巾,并不知道曲尽屿什么意思,直到他看见自己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水迹。
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双膝一屈,又是一跪,就在他面前的曲尽屿瞬间惊慌,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
幸好被洛曼眼疾手快地一把稳住。
曲尽屿:“……”
为什么他们总是这么爱跪。
要知道在他原来的世界,让Omega下跪可是要被告虐待的。
曲尽屿很苦恼,眉间无奈地皱起。
但是在洛曼的视角,曲尽屿的神情变得很差,往往是雄虫发怒的前兆。
于是他立刻低头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就把地板擦干净,还望塞维亚阁下息怒。”
曲尽屿感到惊诧,他没有生气啊。
仔细一想,大概是适应这副身体的时间还不长,对方的阴郁的死鱼脸他暂时还不能完全的驾驭。
曲尽屿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一把将他拉起来,“以后别叫那个称呼了,叫我曲尽屿吧。”
洛曼本以为雄虫拉他是要给他惩罚,没想到对方只是将毛巾盖在了他头上。
“还有,这是让你擦脸的,不是擦地的。”隔着一层布料,洛曼看不见男人的脸,但是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曲尽屿回房间之前,对愣在原地的雌虫说道:“擦完了就去洗个澡吧,衣服我已经给你放那了。”
洛曼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麻烦阁下操劳。”
曲尽屿回了房间后才呼出一大口气,身体泄了力气地靠进轮椅里。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老伯爵刚死,骨灰可能都还是热乎的,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就把他那边的仆虫,这不完全扯淡吗?
加上这里没有安排一个仆人,现在真的是孤虫寡虫共处一室。
这要是传出去,他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对方的名声,加上这边对雌虫的各种不公平,那以后想要二婚可就很难了。
他不能耽误别人的幸福。
所以等一下洗完澡,他就让人自己回去。
……
洛曼这个澡洗得格外慢。
他知道今天晚上会面临什么,所以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
其实洛曼身份特殊,又长得漂亮,雄虫都会有点按耐不住,但是一想到这只雌虫曾经差点杀死自己的雄虫,顿时望而止步。
只是经常会成为被折磨的对象。
而今晚这位的风流史,洛曼是听说过的,和他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个会玩的主。
如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