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我看年底的考试指定能进前三!” 最近几个月大家都在启蒙阶段,连最基础的横竖撇捺都没练熟,没有月考的必要,只在年末进行一次摸底。 大家便都跟着起哄,有说若中了就要让他请客的,还有的说好手不少,也未必是他闺女等等,热闹得不得了。 郭苗听了,顿时生出危机感,决心回去之后也要认真学习。 不然再这么下去,保不齐哪天就叫村里的其他人超过去了! 这可不行! 虽有人心里嘀咕,郭苗之前分明也不识字的,怎么就能跟着去县城了? 可到底人家这几家本来就走得近,有好事儿自然先想着,却不敢在这上头攀比。 距离师雁行等人搬去县城已经大半年了,按理说小院儿早该落满灰尘,结满蛛网,没成想推门一瞧,竟干干净净,板板正正。 甚至就连院子里的大水缸也是满满的清水,一点青苔都没有的。 闻讯赶来的豆子就说:“我们想着说不定你们就什么时候回来瞧瞧,别的忙帮不上,总不能眼皮子底下还尘灰爆土的,就时常过来扫扫,整理整理。” 江茴感激道:“多谢多谢。” 这是她的第一个真正意上的家,不论以后走到哪里,赚多少钱,住多么豪华的房舍,这里永远都无法取代。 顿了顿又道:“回来时我去坟上看过了……” 豆子说:“是老村长招呼大家干的,也不费什么事。” 江茴微微红了眼眶,抓着她的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师雁行去安置了牲口,从车里拿出县城买的糖果点心散与众人吃,又问起村学的事。 提起这个便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大部分村民自然是想让子孙后代都正经读书,以后也能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奈何就连种地都要看天分,更别提读书了。 赵先生来上课没几天,就渐渐地有些皮猴坐不住,屁股长针似的在凳子上磨来蹭去,浑身难受。 赵先生也曾规劝过,有的劝一回管几天用,有的却是油盐不进,家里爹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死犟着说不想读书。 孩童不知世事苦,怎么说都说不通的。 没法子,也只得随他们去。 好逸恶劳乃人之本性,这事儿就怕有人带头,原本能坚持的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看看他们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满村吆喝着玩耍多么快活? 凭啥叫我在这里遭罪? 我也要去玩! 只是家里人难免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擀面杖都抽断几根。 “你个不知道惜福的王八羔子,你爹我以前想读书,求爷爷告奶奶都没得门路,你竟这样不识好歹,打死你算了!” 以前没银子读书也就罢了,只当咱们祖祖辈辈没那个福分。 可如今学堂都开在家门口,白送你去念书,竟不念! 简直混账! 就这么筛了大半个月,如今学堂里还剩五十一个男女学生,其中女娃就占三十六个,对比惨烈。 其实两性的平均智商都差不多。 只是男娃天性调皮,又晚熟,觉得被按在凳子上念书识字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越劝越叛逆。 反正以后种地也能活,我还受这个罪做什么? 而女娃知道自己没得选,又有郭苗这个“出人头地”的榜样在前,除了几个定亲死心的,大多拼了命的往上冲,希望能脱离苦海。 两边一进一出,差距就出来了。 五月下旬开学,六月下旬满一个月之后,赵先生就根据个人的悟性和进度,把这五十一个学生分成了快慢两班,分别教学,成效显著。 快班的学生一天能背四句《三字经》,学五个字;而慢班的一天背三句,第一天就能忘两句,字也是如此。 有人知耻而后勇,你争我赶力争上游; 有人眼看没有惩罚,已经开始无师自通躺平摆烂了。 其实有的辍学的原本也能扭过来,只是家里人溺爱纵容,狠不下心逼迫。 张老五的儿子原本也想学人家辍学,结果从来没对他下死手的张老五破天荒动了真格,硬生生打断了擀面杖。 他儿子每天鬼哭狼嚎,家里老娘媳妇也心疼得不得了,跟着劝和。 “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小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下这样的毒手?” “他实在不是读书那块料,不行以后就跟着你出去做买卖,何苦来着?” 张老五第一次没向家人妥协。 “你们懂个屁! 做买卖的跟做买卖的也不一样,咱们这样街头叫卖算什么?若读书识字真无用,小掌柜的做什么费这个劲?她钱多了烧得么? 还跟着我,你们以为我这银子挣得轻快啊!整天在外面点头哈腰给人家装孙子,一斤一文钱的抠,脸都不要了……” 又指着儿子骂,“要么好好念书,要么打今儿起跟着你爷下地,一天也不许歇!” 那小子一开始还梗着脖子犟,“下地就下地!” 结果顶着大日头下地没几天就晒秃噜皮,脖子上的皮肤发红变黑,直接能撕下来,半夜疼得嗷嗷直叫,那东西比杀猪还惨。 这一回,不用张老五动手,那小子自己就乖乖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这些事师雁行也是听村民们说的,听了之后倒有些佩服起张老五来。 稍后去桂香家吃了午饭,师雁行又去见了老村长和赵先生。 后者不必多说,过得还挺自在。 乡亲们对赵先生一家都十分敬重,隔三差五就送面送油送蛋,来郭张村两个月了,赵先生家亲自开火做饭的次数寥寥无几。 老村长如今气色越发好了,问了师雁行在县城的近况,又嘱咐她小心,这才说起村里的事。 “托你的福,如今十里八乡都知道咱们村里有学堂了,都羡慕得了不得,还有的人说想把自家娃娃也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