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个小雪人出来送，“小师妹啊，你看这个像了吧？” 师雁行一低头就对上两颗黑煤球眼珠子，还有一点猩红樱桃口，效果堪称惊悚。 我可去你;吧！ 接下来几天四处拜年自不必说，去刘翠兰家时，她还笑嘻嘻塞过来个包袱。 师雁行总觉得她这种表情抛过来;东西过不了审。 果不其然，回去一看，是一包抹胸，颜色娇嫩异常。 事实证明，刘翠兰女士对于女性私密方面;舒适度研究真;走在时代前列。 说是抹胸，但造型已经非常接近现代;内衣，除了前面是两个立体圆片之外，其余;地方都是细细;带子，最大程度散热。 “这边春尾巴短，过年来就要预备着入夏了，大热天;，谁耐烦穿那些肚兜！” 刘翠兰说得理直气壮。 说这话时，她还裹着狐皮大氅，整个人就显得很割裂。 托师雁行;福，年前她单独挑了几份秘制水粉香膏，并各色新鲜玩意儿送给几位手头宽裕;官太太。 结果第二日就有几人来订了好几套，让包得好一些，说是年前后送人。 原先刘翠兰;东西虽好，但世人难免传她浪荡，高贵;官太太们认为上不得台面，从不沾手。 故而大多时候，只做富商们;买卖。 如今冷不丁发了节礼，看着确实是好，便悄悄打发人来买。 来到店里后，少不得又看见其他;，那样新鲜有趣儿，据说效果非常，便也热辣着脸包一包回去。 嗨，官太太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况且男人有钱有权就变坏，她们一天天衰老，不免担心被丈夫嫌弃，转投他人怀抱。 刘翠兰很想得开，管她们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只要买我;货就行。 脸面什么;都是虚;，只有银子到手才是真;。 回家后，江茴一看那包抹胸，脸上腾一下就烧熟了，丢刺猬似;丢出去老远，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哎呀，这是什么！” 真是，真是不成体统。 师雁行就笑着去拉她，“试试嘛，夏天你穿那么多不热吗？如今官太太们和富商太太们也都爱这个呢。” 江茴拗不过，且想着夏日大汗淋漓;样儿，也有些心动。 只仍扭捏，将那一小团布料捏在掌心，羞答答;，“怪臊人;……” 屋子里生了暖炉火炕，一点儿不冷，江茴半害臊半期待进去换了，老半日不做声。 师雁行等不及，就在外面隔着帘子问：“怎么样？”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江茴脸蛋红扑扑;出来，手中布团仍有余温。 “忒少了，凉丝丝，跟没穿似;……” 顿了顿又比了个往上托;手势，小声道：“不甩……” 话音未落，两人便笑作一团。 一连数日，苏北海都在四处会友，潘夫人也跟着招待女眷们，忙得脚不沾地。 等终于慢慢闲下来，已是初六了。 师雁行掐着点去给潘夫人拜晚年，本想着人家贵人事忙，怕是不得空见自己，打算送了东西就走;。 没成想才出去几步远，就有个小丫头跑出来喊，“师掌柜等一等，夫人要见你。” 可进去后，潘夫人只是让她坐下吃茶，半晌没做声，自顾自想心事。 师雁行觉得再这么喝下去得跑厕所，便主动开口问道：“不知有什么是民女能为夫人效劳;？” 潘夫人;心情好像有点复杂，又想了一会儿才说：“前儿下头;女眷进来拜年……” 她是知县夫人，五公县内最尊贵;女人，底下;大小官员家中女眷们自然要敬着她，捧着她，潘夫人对此习以为常。 而这次，她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尤其是那些家境并不富裕;女人们，她们看向自己;目光中仍是敬畏，可敬畏之余，似乎多了点陌生;东西。 潘夫人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只是觉得那些人再陪自己说笑时，好像真诚许多。 “是感激吗？” 师雁行试探着问。 潘夫人一怔，确实有些像。 “那些人是否都是领了月事带;女子？” “对。” 最终那些手头拮据;女眷们拿到;并非刘翠兰店中最精致奢华;月事带，但是干净好用，价格也不贵。 师雁行和刘翠兰给她们每人都包了好多，趁男人们不在家时悄悄送去;。 潘夫人觉得不可思议，“就因为几条月事带？” 一年才几个钱儿？ “不只是东西，”师雁行认真道，“是真心。” 送别;，可能只是走过场，可这种贴身私密小东西才是真;为她们着想。 潘夫人若有所思。 以前她也打赏过那些女眷，布料脂粉，不一而足，价值远超一包月事带。 但却从未有过这般体验。 最初意识到这一点时，潘夫人难免有些气恼，觉得这些人怎么那样不识好歹。 我给你们金银，你们不稀罕，反倒是几条稀烂贱;布带，竟就有了真心？ 可听师雁行这么一说，潘夫人又觉得有些可悲。 布料说不得要用在老人，孩子和男人身上，上等脂粉转头卖出去换钱…… 或许只有那包月事带，才是真正独属于她们;。 潘夫人;反应太正常不过了。 他们是高高在上;士人阶级，哪怕曾出身民间，但受人追捧;日子过久了，也就忘了脚下泥土是什么滋味。 但是现在，潘夫人好像确实也有点不一样了。 是我;功劳吗？ 回来;路上，师雁行不断问自己，最后给出肯定答复： 是！ 哎呀，我可真了不起！ 她对着路边几根稚嫩;翠柳美滋滋;想。 师家好味初八正式营业，早起放了一大串鞭，又给街坊四邻散点心吃，人气儿就慢慢拢起来了。 开门前，师雁行先给大家开了个会，一方面是收心，另一个则是要准备县试期间;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