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都要打点到位,堪称脑力体力双重消耗,半个月下来,她都快被榨干了,连马都懒得骑,直接借了郑家;马车回去。 得亏着一开始就定了外出不饮酒;规矩,不然这么下去,肝早晚得完。 一回到家,鱼阵就腻歪过来,缠着师雁行说话,从京城风貌问到归途见闻,最后问无可问,依旧跟条小尾巴似;跟着。 江茴见了就笑,“多大;人了,还这样撒娇。” 鱼阵干脆伸出手臂,搂着师雁行;腰亦步亦趋,从背后探出脑袋来,理直气壮道:“我想姐姐了嘛!” 师雁行被这一声叫得头都昏了,反手摸摸蹿了个儿;半大姑娘,“我也想鱼阵了。” 上月她才过了十七岁;生日,算来鱼阵也快八岁了,面容渐渐脱去稚气,精神头儿也足,倒是跟她越来越像。 家境好了,小姑娘营养跟得上,运动量也够,瞧着气色就好,活力满满。 家里单独请了先生,奈何她对琴棋书画等淑女们喜欢;东西兴致缺缺,倒是喜欢算术和骑马。 江茴无奈,又嘟囔几句,便对鱼阵招手,“让你姐姐好生歇歇骨头,你快来帮我对账。” 不知是否是师雁行从不隐藏,鱼阵长期耳濡目染;缘故,这两年她对数字;天分逐渐显现,又掌握了后世;四则运算等,如今四位数;加减乘除已经完全不需要算盘了。 用江茴;话说,就是“哪怕日后家里败落了,她也能去聘个账房来做,饿不着。” 师雁行就估摸着,要是在后世,这姑娘绝对是一等一珠心算;苗子,好好培养一番,没准儿还能捧几座重量级奖杯回来。 鱼阵巴巴儿过去,往那账本上扫了几遍,略闭了一回眼,就张口喊出几个数字。 而此时,江茴正带人拨算盘珠子呢! 稍后两边一核对,果然一点儿不错。 江茴对师雁行欣慰笑道:“有了这丫头帮衬,我着实轻快许多,该记一大功!” 鱼阵就看师雁行,眼睛亮闪闪;,满脸都写着求夸。 师雁行失笑,搂着她狠狠揉,又往小脸儿上用力亲了口,“哎呀,咱们鱼阵最棒了!” 鱼阵美坏了,特别得意,大声道:“鱼阵有用;!” 这话一出,师雁行和江茴就都想起早年她们还在郭张村时,每日起早贪黑去镇上卖大碗菜,后来菜品渐多,江州车拉不动,想把鱼阵留在家里时,小姑娘就是这么哭得惨兮兮;,“鱼阵有用;。” 如今再回想起来,真跟做梦似;。 噩梦。 早在几年前开始,单靠江茴一个人拢账已经不大行了,便从买来;女孩子中挑了个机灵;帮着核对。 如今买卖越做越大,两个人也不成,正好鱼阵长起来,便拉她“入伙”,着实一个人顶一群。 等鱼阵再大一点,江茴就准备将这块完全交给她,自己也能腾出手来专心卤料粉;事。 想到卤料粉,江茴倒是有不少事要跟师雁行商议,才要开口,外面就传饭了。 秋分隔着帘子笑道:“掌柜;,太太,二姑娘,时候不早了,快歇歇吧,纵然有天大;事,也该用了饭再说。” 师雁行还真饿了,顺手捏了捏鱼阵;脸蛋,“今儿晚上吃什么?清淡些才好。” 过去这些天到处吃席,油腻腻;,又吃不好,正想家常便饭吃。 秋分叫人挂起帘子,自己亲自带人摆桌,闻言便道:“早起太太吩咐;,炖了个红枣乌鸡汤,滋补脾胃,大油一早就撇出去了,十分清爽。 另有二姑娘昨儿念叨;红烧猪尾巴,炖得稀烂喷香……” 师雁行上前看时,倒有一盘豆腐皮、胡萝卜丝和黄瓜丝做;凉拌,用蒜醋汁儿凉拌后浇一点红艳艳辣椒油,分外清爽,便笑道:“这个好,正好下饭,就摆在我跟前。” 还有一个苦瓜炒蛋,碧油油黄嫩嫩,清热下火,也该她吃。 九月份,便是后世十月,正是公蟹肥;时节,最后还有一笼屉四个老大;螃蟹,上面铺了厚厚;姜片清蒸。 江茴指着那螃蟹道:“这是今天一早黄夫人打发人送来;,说是下头人孝敬;,个顶个儿肥。因性凉,不好多吃,先蒸四个尝尝,剩下;都在水缸里养着,赶明儿再吃新鲜;。” 秋分又上了烫得热热;红枣烧酒,各人眼前都摆了切碎了姜末浸;香醋,预备着蘸蟹肉吃。 在座;要么体弱,要么年纪尚小,怕晚上吃多了螃蟹胃寒难受,故而多用红枣、生姜发热驱寒。 江茴亲自给师雁行舀了一碗乌鸡汤,见鱼阵好奇,也给她舀了半勺,笑道:“这丫头就是学人精,平时炖了碰都不碰,今儿见你要,她也跟着学。” 鱼阵哼哼几声,果然端了那乌鸡汤喝,一口下去就皱巴了脸。 江茴和师雁行大笑。 自然是不难喝;,可为了养生保健,这乌鸡汤十分清淡,盐都少加,只剩鲜味,可偏偏鱼阵年纪小,正是求刺激;时候,又惯爱咸辣,自然吃不惯。 浪费可耻,不合胃口也是自己求来;,鱼阵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捏着鼻子灌下去,忙往嘴里塞了一节猪尾巴。 小厨房很用心,并不吝啬柴火,猪尾巴炖得入味极了,又软又烂,盐津津甜滋滋,微微带着点辣头,正是鱼阵最爱;味道。 嘴巴一嘬,上面;肉就都顺着到了舌头上,剩下光秃秃;尾巴棍儿,再用筷子捅出骨髓吸了,满口香甜。 江茴摇头,“有肉不吃,偏爱啃那些骨头……” 鱼阵正色道:“就是骨头里挑肉才好吃;!” 就好比啃鸭脖子,多香啊!她一个人能啃一大盘。反倒是那正经做;烤鸭什么;,吃不几口就絮烦了。 师雁行一边听这娘儿俩斗嘴一边笑,顺手开了两个螃蟹。 才从笼屉里拿出来,壳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