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叫秦舒过去做什么,沅凌不是不知道。 他也曾明确地说过,宫里的妃子是不得已才纳的,选妃之前,这些人家也都很清楚自家女儿入宫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他们依然将人送入宫中。 沅凌跟太后说这些的时候,太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随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皇上刚刚登基,说这些话为时尚早,皇上可是觉得,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因为好女色才会娶那么多妃嫔?那么多皇帝里,怎么就没有一个专情之人只爱一个女子?” 太后不欲多说,年轻的皇帝有锐气是好事,只是身为一国之君,想要坐得稳坐得的好,必然会付出妥协,不是现在,也不会太远。 沅凌如今只是怕太后所言会让秦舒不开心,“那些话你听过了就算了,不要往心里去,朕从前说过的话,决不食言。” “嗯。” 秦舒靠在沅凌怀中,任由自己沉溺于他的气息。 她相信的,不管宫里的日子会变得多乏味,只要她相信,就远远不至于过不下去。 …… 秦戈和沈鸾走的时候,苏白本想跟着去,不过后来秦戈说没有那个必要,他便留在了晏城。 白云心见着他还挺奇怪:“阿鸾身子不好,秦大人怎么没让苏大夫跟着呢?” “秦帅自有秦帅的道理,对了,云心姑娘今儿找我来是为何事呀?” 白云心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拜托苏大夫一件事,我想来想去,这事儿只有苏大夫可以胜任。” “什么事儿你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相助。” 苏白对白云心印象很好,这姑娘特别勤奋认真,对医术一腔热情,有时候看着她,苏白都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咸鱼。 “是这样的……” 白云心将她的请求说了出来,她想请苏白代替自己去广阳侯府,给秦贤复诊。 “秦大哥的病症有很长时间没有起色,只是也没有恶化,我如今医术有限,能做的不过是维持他的症状,这种事情苏大夫一样能做得来,我就想着,既然我已经跟广阳侯府没了关系,就不好再频繁出入。” 苏白常年跟秦戈出征在外,脑子比秦戈还直,“怎么了呢?你去广阳侯府难道还有人会说什么?” “会的,我在珍熹堂都偶尔能听到几句,所以才厚着脸皮拜托苏大夫。” 苏白挠了挠下巴,“你这就应该跟沈鸾学学,她从来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你又不靠着那些人过活,理他们做什么。” 白云心微微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声音低低地说:“我并不在意,我只是,不想去见秦大哥。” “是我自己的缘故,与他朝夕相处那么久,哪儿能说放下就能放下,我怕总去见他的话,我会克制不住自己,我不想变成那样。” 苏白没想到是这样,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期期艾艾问了一句:“你就这么喜欢秦贤?” 白云心闻言浅浅地笑起来:“秦大哥是个特别温柔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苏白答应了白云心的请求,到了给秦贤复诊的那一日,他提着药箱去了广阳侯府。 广阳侯府的人对苏白老熟悉了,没人怀疑他的医术,知道他是替白云心来的,二话不说将人往里请。 不过秦贤见了他,脸色没有多好看。 “怎么是苏大夫?云心呢?” 苏白将药箱放下,“云心姑娘事情比较多,所以往后就由我来给秦大少复诊,您放心,您的病症云心姑娘已经跟我细细地说了,方子也与我商讨过,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为什么不来?” 苏白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方才不是说了吗,珍熹堂事情多,她走不开。” 秦贤微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表情,紧抿着嘴唇伸手给苏白诊脉。 苏白对秦贤和白云心的事儿自诩知道一二,他觉得秦贤也是闲的,没事儿眼光那么挑剔,云心姑娘哪儿不好了?又漂亮又能干,还对他一往情深,非不喜欢人家,成日闹什么和离,也不替人姑娘想一想。 苏白在军中嘴就欠,有什么都藏不住,这会儿自然也不会忍着。 “秦大少脉象没有太大的波动,也是之前云心姑娘调养得好,花了心血给你医治,往后只要将养得当,应是不会有什么变故。” “我就佩服云心姑娘这点,有毅力有决心,如今在晏城的名声比之前那要大多了,旁人知道她是白圣手的孙女,一个个都尊敬得很。” “珍熹堂男子止步,有些人为了一睹芳容,居然在珍熹堂门口等着,你说好不好笑。” 秦贤眸光忽闪,苏白也没察觉,“要我说那些人也配不上云心姑娘,别看她成日跟药材病人打交道,我是真的佩服她,对谁都很有耐心,轻声细语的,见过的人没人不喜欢她,就是珍熹堂不招收男大夫,不然我肯定去排队。” 苏白摇摇头,可惜了。 他正给秦贤扎针呢,冷不丁秦贤手臂一动,银针没下准穴位,秦贤的胳膊上冒出一颗血珠来。 “哎哎,您别动呀。” 秦贤面无表情地将血擦去,眼皮轻掀,“云心给我扎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