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带着邢宏宇先洗澡,后理发,又在路边的小店给他买了新衣服新鞋子,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许多。
临近中午,四人来到一家东北家常菜饭馆,点了四道家常菜,宫宝鸡丁,地三鲜,锅包肉,酸辣土豆丝。
“老邢,你别拘束,俗话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大家都是同乡,没人把你当犯人,你自然点,来,喝点茶水。”
在等菜的功夫,王子喻三人对饭店的装修品头论足,高谈阔论,唯有邢宏宇蔫头搭脑的闷不作声,好像犯错的孩子似的特别拘谨,张干事有些看不过眼,面带微笑的给他倒上一杯茶水,“我知道你心里想啥,不用担心,等吃完饭咱们再谈。”
眼看三人聊的热火朝天,邢宏宇不是不想说而是没心情,自己违规上访给乡里抹黑,担心乡领导把自己送进看守所,因为之前这种例子没少见,某某某上访回来,当地的公安机关以寻衅滋事为由拘押上访人,一关至少半年。
一想到自己刚出虎口,又入狼窝,邢宏宇便感觉浑身发冷,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哪还有心情谈天说地呀,不过,张干事好言相劝,真诚的笑容让他如沐春风,心下稍安。
“张干事没少为我的事操心,谢谢了。”邢宏宇憨厚的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黝黑的面容顿时扭曲。
“咋地啦这是?”张干事好奇的问道,心里纳闷,难道茶水不好喝?
“这也~太TM的烫了!”邢宏宇拧着眉头咽下滚烫的茶水,咧着大嘴直丝~哈。
“哈哈哈~”王子喻三人发出善意的笑声,觉得邢宏宇很有趣,是个实诚人。
“你慢点喝啊,这有矿泉水。”王子喻边说边把一瓶水递过去,邢宏宇一把抓过去,猴急的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感觉舒服好多。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四道菜品冒着热气,清香四溢,让四人食指大动,直咽口水。
这边的三人还没动筷,那边的邢宏宇已经拿起筷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仿佛饿死鬼投胎,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一顿猛造!
“老邢,你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啊。”看着大口扒饭的邢宏宇,张干事有些哭笑不得,与王子喻和杨春光对视一眼,三人放下筷子,静静的看着他吃饭。
不大一会儿,邢宏宇一人造了五碗米饭,把土豆丝,地三鲜,锅包肉消灭的一干二净,宫宝鸡丁也只剩半盘。
天呐~这也太能吃了!
王子喻三人瞅直了眼,目瞪口呆。
“呃~”邢宏宇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随后发现三人直勾勾的盯着空盘子,惊讶之色尽显,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讪笑道:“不好意思,好久没见过油腥了,有点控制不住,让你们见笑了,确实挺好吃的,别光瞅我,你们也吃呀。”
菜都没了,还咋吃?
王子喻暗自腹诽,随后叫来服务员,又重新上了三道菜,这才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老邢,听说你半年前就来首都了,咋混成这样啊,这段时间你没上班吗?”杨春光吃完饭,端起茶杯看向邢宏宇,对他沦落到如此田地感到好奇,但更多的是不解。
一个四肢健全的大老爷们混的这么惨,到底咋回事?
“是啊老邢,你是没找到工作啊,还是被人骗了钱啊,究竟咋回事,你给咱们说说呗。”王子喻也同样好奇,张干事虽然没吱声但饶有兴趣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说说。”邢宏宇仰头叹了口气,明亮的眸子望着餐桌出神,“唉,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年前,邢宏宇在乡亲的怂恿下,一气之下来到首都上访。
一到这儿就傻眼了,京城太大了,他两眼一抹黑,哪哪都不知道,走了很多冤枉路,最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国家信访局,当时已是年根底下,马上要放假了,谁愿意管他呀,更何况还是宅基地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遂打发他回原籍,找县级信访单位处理。
如果解决不了,建议他再去市级信访单位反应。
接待人员连吓带唬的把邢宏宇“劝”走了,走出大门正好碰到一群人,双方一搭话知道是老乡,县城的老乡。
由于县城进行道路拓宽,一些居民的房屋需要配合拆迁,但赔偿款没有达成一致,多次沟通无效,拆迁公司私自拆迁,导致十几户无家可归,去县信访局一直未能妥善解决,最后大家一合计,干脆去首都上访,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国家信访局。
信访局的接待人员受理后,把问题发给下级单位-辽东省信访局,省局下发到奉天市信访局,市局又转到下级单位-县信访局。
兜兜转转一大圈,又转回县信访局。
县信访局的工作人员把情况通知拆迁单位,措辞严厉要求整改,拆迁工作不得不停工,停工意味着赔钱,拆迁单位的领导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