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应隐泰然自若;态度太过正常,商邵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半晌,最终只能说:“应小姐,还真是信任我。” 看不见他;人,只能凭着他洁净;香水味和声音判断远近。应隐听出他始终没有靠近过她一分一毫。 她笑了笑:“当然,我已经相信你和宋时璋不是同一种人。” 商邵冷静地问:“点解?” 这句粤语应隐还是听得懂;。 “商先生,你太正人君子,愿意相信女人说出口;意愿,就是她真正;意愿。宋时璋却不是,他跟天底下;男人一样,觉得女人;‘不要’是‘要’。如果我在他面前蒙起领带,他一定不相信我是为了遮丑,而是为了引诱。” “听上去,他;人品不怎样。” 应隐笑一声,垂下脸,很了然且宽容;模样:“我说了,你是高山雪,不好比;。” 顿了一顿,语气倏然振作:“我和宋时璋;关系,其实一句话就可以否认,但要说清楚却不简单。我当然可以哭着跟你说,一切都是宋时璋逼我。但我不能,我怕你当真。” 宋时璋是汤野;朋友。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但在染缸里,也分靛蓝山青,相同颜色;人玩在一起,自然是有一些共同利益和相通属性。 这一点,应隐是后来才想明白;。 她之所以后来才想明白,是因为宋时璋所表现出来;模样,和她;老板汤野实在截然不同。 汤野冷酷无情、癖好异常,喜欢同时玩弄人心和身体。但宋时璋不同,他太像个正常人了,恩威并济,风度翩翩,最重要;是,还有稳定、美满;婚姻。 “婚姻在娱乐圈并不是稀缺物,但稳定真实;婚姻,却很难得,因为好男人不多,有钱有权;好男人更凤毛麟角。 婚姻;不忠,在我们圈子里,就好像是房间里;大象,大家都知道这个庞然大物;存在,知道它是不正常;,但我们习以为常,假装看不见,反而津津乐道这头大象;鼻子、皮肤,谈论谁和谁当了短暂;剧组夫妻,谁爬了谁;床,谁诱骗了刚入圈;小妹妹。” “所以宋先生;口碑很好,因为确实挖不到什么料。他掌握着资源,给他送女人;当然不少,他都拒绝。”应隐自嘲地笑了笑:“我刚跟你讲我会十二种领带;系法,其实是开玩笑,但圈内都知道,宋先生;太太是真;会把他领带打得很漂亮,每次有活动,他都会说他今天;领带是他太太打;。” 商邵眉心微蹙:“那为什么,他离婚了?是因为你?” 其实,他怎么可能会关心一个宴会上跟他攀谈;不重要角色?婚否,婚变,都不在他了解;兴趣范围内。但应隐选择了这样开场,商邵便听着,跟着她;故事走。 应隐勾起唇:“商先生真;很直接。不是因为我,是突然离;婚。离婚后,宋时璋成了很多人跃跃欲试;对象,有人主动把自己献出去,有人被动被献祭。宋先生有一次找到我;经纪人,跟他说,下个月;慈善之夜,他希望我能当他;女伴。这是我们;开始。” “宋先生是我老板;朋友,人品又有口皆碑。我经纪人是个务实;,宋时璋递了一杯酒过来,他没道理泼了。所以我就去了。虽然我担心过这件事会对形象有影响,但娱乐媒体其实很懂事;,他们很能分得清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像这种宴会,虽然有公开红毯,但进了内场,谁是谁;女伴,他们不敢写。所以我也就放心地去了。” “后来?” “后来,他‘借’我;次数越来越多,圈内;声音当然也越来越响。大家都觉得我是他;人,我也没有否认——商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咎由自取?” “你想借他挡一些人。” 应隐怔了怔,轻微笑了一声:“你聪明得让人害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害怕他;聪明。他;聪明让她放下心、松弛身体。 竟觉得安全。 “其实我可以感觉到,宋先生对我;那些情意,可是若有似无,我很难抓住。他从没有真正表达过,只是不停地带我出席场合,当然,暗中也给我安排了一些资源。但我不需要。” 她说“不需要”;时候,有一种天真、顽强;骄傲,唇角孩子气地向上抿起:“我是影后,我不缺片子。” 商邵笑了笑,被她敏锐听到。 “你笑什么?” “笑我还没有看过你;电影。” “什么?”应隐一愣,差点就把领带扯了:“怎么可能?我出道了一二三四……”记不清了,“……很多年,拍了八部主角和十几部配角,你,一部也没看过?” “我很少看电影。” 纵使蒙着眼,应隐;讶异也清晰完整地传递了出来:“可是你弟弟是最好;导演,刚刚为华语电影捧回了第二座金棕榈。” “他有他;志趣,我有我;志趣,不妨碍。” “拿了金棕榈;《再见,安吉拉》你也没看过?那里面有我。” “还没来得及,也许今晚回去后,有时间;话。” “那商先生;志趣是什么呢?” 因为闭眼;缘故,应隐并没有看见商邵那一瞬间抬起眼眸时,看向她;目光。 那是一种与他平时截然不同;冰冷和审视,半眯而晦深;眼中,带着深深;怀疑。 如同森林野兽被别人擅闯领地后,所释放;危险讯号。 应隐等了片刻,只听到商邵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带了回去:“偏题了,讲你;宋时璋。” 她怔了一怔,刚刚生动鲜活;神情落了回去。 商先生很耐心,但对她;“欢迎光临”,只是很小;一道窄缝。 “宋时璋……”应隐忽然不想再这么仔仔细细地讲了。 她低垂着脸,听着外头海风浪涌,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