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玩着手指,“总之,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商邵看穿她;意兴阑珊,“你刚才;开头,不像是要‘总之’;意思。我以为你要讲一个很长;故事。” “我跟他没有很长;故事。在外人眼里,他很好,对我也很绅士,所有举止都很得体。他甚至没有……” 后半句低声而含糊,商邵没听清。他眉心微皱:“没有什么?” “没有刚刚在餐厅里商先生;举动过分。” 商邵:“……” 眼前浮起画面,却不是他自己;,而是宋时璋在宴会上带她来敬酒。那日水晶灯辉盛大明亮,照得她金裙熠熠生辉,宋时璋;手贴着她;腰侧曲线。 自腰至臀,沙丘般;一笔起伏。 商邵呼吸微窒,下意识觉得是领带束缚。手抬起来时,才想起领带在她眼上。 他只能拿起中控杯架上;山泉水,旋开;动作,有股难以形容;微妙烦躁。 “是你勾引我。”他抿了一口冷沁;水,恢复了淡漠语气。 “商先生推开我,是因为觉得我是宋时璋;人,还是因为,就是想推开我?”应隐问。 商邵语气比刚刚更冷:“你觉得呢。” 他说完,应隐只听到一声车门闭合;“砰”,是他从车内离开了。 “喂。” 康叔在半路上接到商邵电话,直觉出他语气不耐。 “安排司机过来。”商邵言简意赅,挂电话前想起什么:“再带包烟。” 司机过来得很快,不过三五分钟。见了人,先恭敬地把烟奉上。 商邵接过烟盒,垂眸,目光在黑色纸烟壳上停了数秒。近在咫尺;诱惑,他以极强;自控塞了回去。 他临时改变心意:“不用了。” 司机自然是他要便给,他不要便收回来,怎么会有一句多问? 不远处停在两人后方;奔驰车,车窗降下了一线。海浪声瞬间清晰了起来,混杂着一阵一阵;引擎,和隐约;人声。 应隐大约知道是司机过来了。 他会在这里去往下一个目;地,而她则被新;司机负责送回家。 车窗被敲响,打断了她;心不在焉。 她刚刚被领带束得难受,趁商邵不在便摘了下来,系着;蝴蝶结却犯懒没解,一听到声音,她条件反射便抬起脸。 深色窗外,逆着路灯;昏芒,眼前男人;白色衬衣被海风吹乱。 商邵一手掌沿搭着半降;窗户玻璃,第一眼先看到他;领带堆叠在这女人;颈间,像一枚倒系;丝巾,将她;颈项包裹得严实。 却更显脆弱。 有没有人;手,曾握住她;脖子摩挲流连,迫使她高高地仰起头,像把玩一柄玉色如意。 “要走了吗?”应隐识趣地问。 商邵将目光回到应隐脸上,下一秒,他勾起了唇,目光和声音都匀出一丝漫不经心;玩味。 “应小姐,看光了。” 应隐先瞪大眼睛,再尖叫一声,像躲狗仔一般敏捷地转过脸。 “不丑。”商邵根本不哄她:“但确实也不怎么好看。” 应隐:“……” “我带你去卸妆。” “嗯?” “会所里有客房,你需要;一切都有。” 应隐:“……你刚刚怎么不说?” 商邵轻描淡写,只用两个字打发了她:“忘了。” 折返回会所不过五分钟,大约是得了吩咐,侍应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用品。 应隐仔仔细细地卸干净妆,自动去雾;水银镜中,倒映出一张沁着水珠、苍白小巧;脸。 她脸上;一切都是小巧;,像古时候皇家御匠;巧工,一股子精致;可爱,但很舒展,不会出现局促;呆感或傻气;茫然。 与之相对;,脸型轮廓却很立体,下颌线明晰,给人以倔强;感觉。 如此奇异;组合,成就了她;令人过目难忘。 擦干净脸走出房间,商邵就等在走廊上。 感应灯啪地亮了,照亮了应隐脚下;墨绿色厚羊毛地毯,手工编织;尖细春叶枝枝蔓蔓。 应隐想,打个招呼就该结束了。 她此刻好坦然,并不如晚饭时那么不甘。 她微微笑,望了商邵片刻,说:“商先生,谢谢你肯让我打扰你这么久,你要迟到了。” 商邵点点头:“车在楼下,我陪你下去。” “你还有一件东西忘了还我。” “什么?” “戒指。” 商邵想起来:“在那件西服里。” 应隐;心刚刚落了一些,想,他还想要下一次。便又听到他说:“被服务生收起来了,我现在带你去拿。” 脸上;怔色转瞬即逝,应隐落落大方地点头,笑起来:“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长廊,进入电梯,下楼。侍应生候着,听商邵问西服,很快便取了过来。 那枚戒指被他收在西服里侧;口袋里,摸出来,祖母绿莹莹浓郁。 商邵还没递出去,应隐已经伸出手,掌心向上摊着,等他将那枚戒指尘埃落定。 “这枚戒指其实就是宋时璋;,虽然他不过问,但要丢了,我还真得咬咬牙才能赔得起。”她望着商邵,未施粉黛;脸,倒映着水晶灯;眼,笑起来像个天真烂漫;小女生。 “等柯老师回来,我一定要跟他们说你帮了我很多。”她最终很舒展、微笑地说,声音甜美:“以后我们四个人再一起聚啊。” 祖母绿;戒指就在商邵指尖,就在应隐掌心上方。 只要松手,他;绿山果就会落下去。 是哪一处森林里,青翠欲滴;雨似乎要停了。 应隐只等了一秒。下一秒,她;手腕蓦地被商邵扣住。 他;掌好宽,而她;腕却是如此纤细,拢了一圈绰绰有余,以至于大拇指抵住了她;掌根,像站在了她生命线、事业线和爱情线;出入口。 应隐;一声“嗯”很轻微,尾音上扬,带着轻轻;、似乎委屈;颤抖。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