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饶是方锐早有心理准备,可骤然听闻这个消息,还是被震撼了下。
‘带领一群乌合之众,却能做到这般的行军速度,那贼匪头子李玄通,是个能人啊!’他心中暗道。
“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如此。刚收到消息,就过来告诉方兄弟了。县衙紧急召集,要求我们衙役、捕头出巡,弹压不法,措辞极为严厉!”
江平安苦笑着摇头:“我本以为,还能有几日缓冲,却不想……”
显然,县尊急了!若是被太平贼破城,他官帽子绝对是没了,甚至小命不保,还要搭上家人。
这般处境,自然什么都顾不得了,对下面人狠狠加码。
若是江平安再拖延不去,一身官皮丢了都是轻的,更严重的,可能被立为靶子,杀鸡儆猴。
——是!官府方面高层战力损失严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清算几个捕头衙役,还是不难的。
“这边我已经交代过,那负责兵役的人,即使拉壮丁,也不会找上方兄弟。”
江平安说到这里,顿了顿,如交代后事般,恳切嘱托道:“若是我有万一……昨晚交代的话,方兄弟,勿忘!”
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开。
方锐看着阳光下江平安的背影,怔了下,旋即摇头:“看来,昨晚没醉的,不只是我……”
“真是……这世道,无论是人是鬼,都在演啊!”
虽是清早,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笼罩大地,到处一片亮堂堂,可就在这般大白日中,微风中不时带来叫骂声、哭泣声,绵绵不绝。
方锐叹息着转身:“乱了!这世道,彻底乱了啊!”
……
返身回屋,方锐压下心中的些许烦躁,面上恢复了镇定,智珠在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作为家中的主心骨儿,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不能乱。
“……就是这般,今早,太平贼已经围城了。”方锐也没瞒着,说出从江平安那里得来的消息。
“竟这么快?!”
“这可如何是好?”
方薛氏、三娘子都有些慌乱。
是的,三娘子也不例外——她是‘女强人’不假,可遇到这般天塌一般的大事,还是会破防的……也或许是跟了方锐,有了依靠,性子不自觉软弱了些。
当然,慌乱只是短时间,她们看到镇定的方锐,很快,就重新冷静下来。
“锐哥儿,这……之前虽然你也说过,但,真的没事么?”方薛氏问道。
三娘子也是忧切地看过来。
“真没事。”
方锐想了下,觉得应该给两人吃颗定心丸,便将事情剖开了来讲:“咱家已经准备得很好了。有银钱,吃的不缺,武力也有……”
何止是有?
他真正实力,乃是六品,实打实的中三品,一只脚迈入常山县顶层的存在。
这就是底气。
“退一万步讲,即使太平贼破城而入,城中最乱的时候,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强人,也不会失心疯了,盯上咱们这般的普通人家……有那个功夫,去抢当铺、钱庄、大户人家,不香吗?”
“来的,最多也就是一些乱兵,地痞流氓。可这些人……”
方锐摇头:“土鸡瓦狗,弹指可破耳!”
他说的是实情。
可以说:只要老实些,不太跳,哪怕只是入品武者,都有不小的可能,在城破后最乱的那段时间躲过去。
更别说方锐了,以他的实力,不去欺负别人都是好的,庇护自家这般的一户普通人家,绰绰有余。
看到方锐自信的模样,方薛氏心中安定下来,三娘子亦是如此,眼中满是崇拜、倾慕。
方锐这般拆开来讲,分析一下,她们发现还真是这个道理:就连县城被破,最坏的情况,都似乎没什么影响,那还担心什么?
所以,就完全不慌了,甚至,还有闲心,坐下来,继续做着针线活。
方锐看到这一幕,目光柔和:‘果然,无论太平时节,还是乱世,总归是实力至上,有了力量,在哪里都不怕!’
“娘、三姐姐,我将那個朋友的家眷喊过来,和你们认识一下吧?”
这边距离江平安家并不远,也就几步路的功夫,其实,方锐在这边盯着,也不怕出什么问题。
可喊来江嫂嫂,和方薛氏、三娘子说说话,认识一番,也能让她们转移注意力,少忧心感怀一些外面的事情。
“好。”
方薛氏、三娘子自是答应。
……
出门。
方锐去往江平安家。
没走两步,见到一个身上有些痞气的街溜子,身上却穿着皂衣,胸口一个大大的‘差’字,大摇大摆,如横行的螃蟹一般,身后跟着一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