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锐想起昨夜杀的那个掷飞镖之人,砍了之后,夏云昭似乎还一番大惊小怪。
‘这么大嗓门,必然是义军中的四品左伯阳无疑了。’
方锐大概猜出了那人身份:‘所以,我昨晚杀的,是他的儿子左日升?’
‘呸,这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昨晚那本记载黑材料的小册子上,有关左伯阳父子俩的记载,可并不少。
他不知道的是,夏家选择撮合夏云湘和左日升,除了左日升是左伯阳这个四品武者之子外,那些可以起到一些制衡作用的黑材料,同样占了一部分原因。
‘我和那左伯阳,大概是结仇了,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嗯,敌明我暗,这事不急、不急。’
方锐伸了个懒腰,眼中的杀气一闪而逝,消失无踪,领着方灵、囡囡俩小丫头,出去洗脸。
窗外,左伯阳无能狂怒的声音还在响起。
可他已经懒得听了。
——进了这个家,方锐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医师,杀人者,是昨夜那个四品武者,与他何关?!
……
半上午时。
义军满城搜查,挨家挨户盘问,做足了声势。
当然,这都是做给给外人看的,为了面子上能过得去,估计那个左伯阳,都没有信心仗此查到凶手。
夏家灭门的消息,也随之传播开来,在城中引发轩然大波。
柳树胡同,那棵大柳树下,人头攒聚,今日的吃瓜话题中心,赫然正是夏家。
“夏家老惨了!老太爷七十大寿,为此筹备了小半月了,可还没开始过,人就没了!”声音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听说那什么野狗帮,也解散了!”另一人道。
“什么老虎帮、野狗帮?背后可都不是夏家么?”
说这话的是个老翁,以前夏家在,可不敢说这话,现在夏家都没了,自然再无忌讳。
“是啊!”
另一个老翁接过话茬儿:“就如咱们给帮派交例钱,帮派也要给夏家交钱……那些帮派做的恶事,大半都要算在夏家头上哩!”
“过去那么多年,因为交例钱,多少人家家破人亡,死了多少人哪!”一个阿婆叹息。
“报应。那位好汉出手的好啊,活该夏家被灭门!”
“城中的大家族,哪有一个好东西哟?”
“唉,无论哪个当家做主,都是要吃肉的,就是义……”有看的明白的。
“嘘,噤声,这是能说的么?不要命了?”
“不谈这个!不谈这个!”
有人换了话题:“今早,义军从夏家中抄出了一车车的财物,好家伙,那位好汉出手,全便宜义军了!”
“可不是?不比当初灭门林家获得的少啊!”
……
‘昨夜,我只一个人,能带走的东西有限,反倒是大头,便宜了义军。’
方锐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的声音,心中颇为不爽。
他盘算了一下,发现:这次灭门夏家,最大的获利者,还真是太平贼。
‘义军对夏家的不满,两家的矛盾,已不是一日两日。可碍于当初夏家献城的功劳,义军也不好出手。’
不然,卸磨杀驴,翻脸无情,这名声传出去了,以后还怎么招降其它大户?
‘我这一动手,反而是为义军清除了隐患。更不要说,夏家的金银财宝、产业土地,皆是为义军做了嫁衣!’
方锐捂着胸口,感觉莫名地肉疼。
可让他去向义军讨债,又不大敢,那个义军中的狠人不知深浅,万一踩中陷阱,就不好了。
‘罢了,先记小本本上,以后再说。反正身为长生者,也不怕讨不回债。对我而言,可没有什么人死债消的说法!’
虽尔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再者,知足常乐,不去看别人收获多少,只看自己收获的话,其实也相当不错了。’
‘功法、大药、金银、上层秘闻、劫运点……’
方锐想到《青木功》,下意识看向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
‘还是太小了,不过,可以先教授读书识字。’
他暗忖着,招了招手,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灵儿、囡囡,过来!过来!”
“兄长,什么事啊?”
“教你们学字。”
“啊,学字?!兄长,能不能不学,讲故事行不行?”方灵苦着小脸。
“你想得美!还有囡囡,别偷笑,你也过来!”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方锐可对三娘子保证过的,说过一视同仁,自然就要一视同仁。
廊檐下,方薛氏、三娘子在做着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