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李大勐就说起来路上的见闻,就是那位用箭射狍子的。
听完他的描述之后,李虎子一拍大腿:“哥,你说的肯定是野把头!”
然后他就绘声绘色讲起来,大概是十几年前,他们这边的林子里就出现一个神秘的人,有人说是野人,有人说是山神老把头的替身,于是就称为野把头。
据说有不少人在山上都见过他,穿着一身兽皮,箭法十分厉害。
他们这边的林子,小到野猪,大到老虎都有,炮手们打围都得成帮结伙,人家一个人能在林子里活得好好的,就显得格外神奇。
李卫国倒是有些别的想法,不过在没确定之前,他也不能确定。
等吃饱喝足之后,天也黑了,陆陆续续的,就有些村民来窜门。
主要是家里来客了,都瞧个新鲜,他们这屯子,很少有外人来的。
先来了几个小娃子,在炕上玩嘎拉哈,除了猪的羊的之外,竟然还有一些狍子的嘎拉哈。
这个就比较稀罕了,据说以前铁木真和人结成安答的时候,就用这个做礼物的。
再后来陆陆续续的,来的都是小伙子和上了些岁数的。
聊起外面的世界,大伙听李卫国说,不少地方已经分田到户,都颇有兴致地谈论着。
李虎子喝了点酒,结果说秃噜嘴了,就把李卫国花二百块钱买香獐子的事情说出来,惹得他爹直拿眼睛瞪他,这年头讲究的是财不露白。
“这么值钱!”汉子们立刻都瞪大眼睛。
其中一个使劲拍了一下大腿:“那明个咱们都上林子里打去,山上可不少呢!”
“国子哥收活的,不收死的。”李虎子连忙提醒一句。
活的啊,这个有点难,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伙依旧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很快便拉帮结伙,准备大干一场。
李卫国也想去这边的山上转转,主要是了解一下山上的资源,他心里其实是有点想法的,看情况能不能实施吧。
到了晚上九点多,大伙这才兴致勃勃地散去,李老根的老伴儿也跟着出去找宿。
躺在炕上,李卫国睡得挺踏实。
第二天早早就起来,就去外面熘达,他习惯早起。
在路过柴火栏子的时候,听到几声叫,是那只香獐子,正急切地望着李卫国。
这家伙明显恢复许多,已经站起来了。
李卫国就迈进柴火栏子,把系在它脖子上的绳子解开,香獐子就跟在李卫国身后,慢慢熘达。
大青狗朝香獐子呲牙,李卫国拍拍狗头,这家伙就消停了。
清晨的小山村显得格外宁静,瞧得出来,这里并不富裕,全村都是泥草房,好像比他们大馒头屯还不如。
家家户户的烟囱冒着炊烟,树木刚刚发出嫩叶,到处都回荡着鸟鸣声,李卫国走在土路上,感觉心里格外宁静。
主要是这村子是在山里,耕地非常少,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不成规模。
前些年,村民主要是去林场干活,收入还不错;现在林场也不行了,日子便越来越紧巴,就是靠采山货维持生计。
因为交通太差,采来的山货,只能在家里进行初加工,然后背出去卖点干蘑孤和薇菜干这些。
“国子,起这么早啊。”迎面碰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跟李卫国打着招呼,然后愣眉愣眼地打量着李卫国身后的香獐子。
“大炮哥,早啊。”李卫国记得这人,是村里的猎户马大炮,昨晚去过李老根家。
马大炮手里拎着两片风干的兔子肉:“国子,你尝尝,等会儿上山,俺看着能不能打只狍子啥的。”
李卫国感受到对方的淳朴,也就笑着接过来。
马大炮又瞧瞧香獐子,嘴里问了一句:“国子,你说收香獐子的事,是真的吧?”
“当然,山里的野牲口毕竟是有限的,所以咱们要转变思路,改打为养。”李卫国笑着答道,还伸手摸摸香獐子的脑袋,这家伙就伸着舌头,一个劲舔手。
“是这个理儿。”马大炮也直点头,认可李卫国的说法。
不过真要是养的话,哪有那么容易,就像李虎子抓回来的香獐子,很难养活。
他是猎人,知道野牲口的脾气,很难和人亲近,也不知道这位李卫国是咋回事,竟然能叫香獐子这么驯服。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马大炮就佩服这种有本事的。
李卫国领着香獐子在屯子里熘达一圈,身后便跟着十几个淘小子,这帮家伙,昨天被几块糖就给收买了。
直到李卫国回李老根家吃饭,娃子们这才一哄而散。
“国子哥,你领它熘达的?”李虎子瞧着跟李卫国寸步不离的香獐子,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李卫国点点头:“虎子,要是叫你也养鹿养香獐子,你乐意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