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和范大志找了个医馆,包扎了伤口,幸好伤口不大,又及时止了血,除了还有些疼痛,已无大碍。
两人又随便找了一家布坊,花了几枚大钱,扯了几尺布,让店家给做了两身衣裳。
出门这一下午,莫名其妙的遇到一群不可理喻的家伙,又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受伤,平白又多花了许多银钱,何安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不好起来。
范大志抚着被打疼的肩膀:“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听我的,咱们直接去吃顿好的,也不至于遇到那几只疯狗……他们上来就打,出手可真够狠的!”
他心有余悸又道:“说来也怪,每次咱们好好花钱的时候,总是和人打架,上次是一个漂亮的小辣椒,这次变成狠毒的小白脸,每次都害得你受伤。小安……会不会是你命里克金,看来以后花钱这种事,还是我一个人来!”
何安笑笑,又摇摇头道:“不一样,上次那个叫婵娟的姑娘是无意伤到了我,这次遇到用飞剑的人却是想要我的命。我叔叔曾说过,武者不能恃强凌弱,更不能欺压良善,遇到这种情况,而且还是想要你命的这种,一定不能手软……”
范大志狠狠一拍大腿,赞叹道:“叔叔这话我喜欢,说的太对了!”续而一脸黯然道:“可惜我不会打架,自小看见打架就害怕,要不然,一定帮你狠狠揍他们!”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崔梦书抬回崔府,崔府开门的老管家大惊失色,紧接着整个崔府开始鸡飞狗跳,户部侍郎崔立身震怒之下,打碎了一只他甚喜爱的天青彩釉四季瓶。
京城最出名的郎中很快被请进崔府,诊断的结果让崔立身直接暴走,宝贝儿子胸骨碎裂,肋骨断了六处,需要长期卧床调理,如果痊愈最起码也要三个月时间。
崔立身气的须发倒竖,浑身哆嗦,在客厅里焦躁的踱来踱去,崔府的丫鬟仆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他咆哮一声,唤来崔家护卫教头:“查!给我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打伤了书儿,绝不轻饶!”
大雁南飞,风吹叶儿落,知行院里银杏树下的枯叶在晨风里轻舞飞扬,就像飘舞的黄色蝴蝶。还有两天时间,通过考核的学生就要入住知行院了。
方易之起得很早,先在银杏树下练了几趟拳法,太阳升起时,去膳房吃过早饭,又回到住所把昨夜读书写的心得稍加整理了一下,忙完这些,待走出知行院已是日上三竿。
他在街上买了一些上好的申州车云山毛尖,到定鼎相府拜见鸿胪寺卿丁非庸。
丁非庸是宰相丁奉元小儿子,文武俱佳,大儿子在起义时战死沙场,丁奉元当宰相后,为了避嫌,不让丁非庸进入朝堂,而让他进入知行院做了老师。方易之当初进知行院,因为刻苦好学,深得丁非庸喜爱,在生活和学业上给予了很多帮助,方易之也深深地敬重这位师长。
后来丁非庸不甘一辈子在知行院做个教习老师,求父亲让其进入朝廷报效国家,丁相拗不过,只给安排了一个鸿胪寺卿的闲职。丁非庸离开知行院以后,方易之也经常到相府探望这位昔日良师。
方易之跟着管家穿过相府回廊,很快见到丁非庸。这位当朝宰相之子正在自家苗圃侍弄土地,他四十多岁年纪,生的方面大耳,颌下一胡须如浓墨一般,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褂,粗壮有力的手臂握着一把锄头。
他刚刚种了两洼冬蔬,虽然已是深秋,额头汗珠细密,强健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热气蒸腾。看到方易之他放便下锄头,热情地招呼方易之到苗圃中的石桌坐下,下人适时地送来一壶沏好的菊花茶。
丁非庸蹭蹭脚上粘的泥巴,笑呵呵地先给方易之倒了杯茶,说道:“人言: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富贵传家,不过三代。可我丁家在蜀中崛起至家父算起,已绵延二十一代,易之可知为什么吗?”
方易之肃然起敬,站起躬身道:“丁相于国,劳苦功高,丁相治家,民间亦传言他老人家常说耕读传家久,诗书济世长……”。
丁非庸摆摆手道:“其实,我丁家数百年来不过是趋吉避凶罢了,到了我曾祖这一代才开始入朝为官,家父一直秉承着上不结党不营私,下不与民争利,虽然为官多年,但始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说这个了,易之说说,今日来,所为何事?”
方易之先问候了丁相的病情,后又说明来意。方易之在知行院已结束教习历练,马上就要毕业了,想去军部成就一番事业,他料定皇上将来一定会讨伐西凉,想去驻守在兰州城的征西军大营效力。
丁非庸看着这个曾经的学生,这些年一步步成长,如今举止稳重,又满腔热情,想到自己虽贵为宰相之子,却不能随心而行,不由感慨不已。
方易之又说起这次出去任教,收了两个好学生,以所有考核科目均为甲上的优秀成绩考入知行院。
丁非庸捻须称善,夸赞方易之道:“你为人虽然表面宽厚平和,其实内里治学严谨又傲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