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冲着侍卫道:“我们是迁北大营的,手下的兄弟不懂事,冲撞了贵人。还请诸位别往心里去……” 这个年轻人一张嘴,就是地道的京腔,看起来真是迁北大营新近来的那伙子京城子弟。 那侍卫上下打量了他们,冷哼一声,便伸手请世子妃出店铺,上马车。 落云走了两步,突然转头问:“敢问军爷,你要买这么多的马鹿草是要何用?” 那个英俊的男子没想到女子竟然会问这个,迟疑了一下,便笑着道:“南边的亲戚有做香料生意的,一时买不到,我看见了,便替他买些……怎么,这位夫人觉得哪里不妥?” 苏落云顿了一下,淡淡道:“只是看军爷出手豪迈,忍不住好奇问问……” 迁北来的都是京城的败家子,就算大手笔地买香料配料,也没什么出奇的,落云处于好奇顺口问了一下,便也再无二话,让香草搀扶着出去了。 再说那年轻人,倒是立在门前看着落云远去,然后回头掌柜的问:“那位夫人是哪个王府的?我看她的眼睛……” 掌柜的先前没有看到她坐的马车,只是以为她是外地来的客商家眷。 现在这侍卫突然闯进来,他才恍然:“我的天,我怎么才想到。她该不是北镇世子从京城娶回来的女子吧?听说她有眼疾,出身也不太高……” 那年轻人听了,嘴角轻轻撇起,似笑非笑。 待他们出了店铺的大门,那位大汉对这年轻人说道:“素闻北镇王府的世子荒唐,原来真不假。娶妻这种大事都能如此草率,娶了个盲女为妻。不过那女人长得可真漂亮……以后我们打到这里,还可以……” 没等他说完,年轻人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那大汉立刻噤若寒蝉,止住了那接下来的荒唐之言。 年轻人小声道:“既然东西已经买了。就赶紧装车离城……这里并非吾之营地,诸位注意谨言慎行,不要多生是非。 那大汉心领神会,立刻点头称是,回头拿起掌柜已经打好的十多个香料袋子,将它们搬上了马车,然后迅速离城。 再说苏落云上了马车后,香草将湿巾帕子递给落云擦手。 落云心不在焉地抹了了抹手,心里想的却是那年轻军爷的话。 他们说是准备买些香料去南地给亲戚卖。落云当时听得无心,可是现在细细一想,立刻琢磨不对味了,他们若买北地特产的香料倒还有情可原。 可这马鹿草明明是从南边运过来的,到了北地,价格要贵上一倍,他们买来去南地给亲戚卖,是准备卖个倾家荡产吗? 她心里一时纳闷,也许人家是在打马虎眼并非要真卖,可买了那么多的马鹿草又有何用? 等她回府的时候,心里还琢磨这事儿,结果还没等下马车,便有一双手将她稳稳从马车上抱了了下来。 落云起先吓了一跳,待嗅闻到熟悉的味道时,才释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事先让小厮回来说一声。” 韩临风一身戎装,剑眉深眸,微笑着将自己的娘子稳稳放在了地上:“就是想抽冷子回来,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居然出府了,叫我好等。” 等回了屋子,落云替他换衣服的时候,一下就嗅闻到了他身上有血腥味,立刻紧张道:“怎么搞的?你受伤了?” 韩临风浑不在意道:“是赵归北那小子,明明被安排到了迁北大营,却隔三差五到我迁西粮草营来串门子,还总拉我去教场比试。我被他缠得发烦,就故意用胳膊蹭了一下他的剑尖。这下他终于消停了。” 落云听得哭笑不得,就算不愿在人前显露身手,也不必这么用自己的肉去蹭剑尖啊! 她摸向伤口,发现还未结痂,于是便想着拿些药给他止血,可是伸手摸向药箱时,正好摸到了她今天买的几样香料,此时手上捏的正是马鹿草。 她顿了一下,将那草拿来碾碎撒在韩临风的伤口上。韩临风低头一看,那草倒是神奇,一下子就止住了血。 他笑着道:“原来这香料还能治病,你可以改行当郎中了。” 落云漫不经心道:“香料原本就可做香药,许多材料都有药用……” 说到这,落云猛地一抬头,突然说道:“今天有迁北大营的军爷,在城里买大量的马鹿草说是要运到南边卖。可这东西本来就是南边来的……而且这东西用在各色香料里的都不多,他买这么多……难道是准备拿它当止血药用?” 韩临风眯了眯眼睛:“药铺的止血药价格不贵,若是正经来用,去药铺子买就是了。可若是大量买伤药,势必会被查处……买马鹿草这么昂贵的东西当止血药用?怎么听着不像是大魏的官兵……不是山匪,就是义军!” 落云连忙问:“要不要派人追查落实一下?” 韩临风摇了摇头:“若真是,现在连人带车也已经出城,追不上了……不过曹大哥缺少粮草和药材辎重却是真的。如果是他们铤而走险入城买药……那也说明,若是再不想些法子,只怕他们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什么法子?落云都清楚,必定是要攻占嘉勇州,只要攻下此城,就打开了南北的关隘,再也不怕缺衣少食了。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