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嫌弃你。”谢望疏声音微顿,偏过视线,有些不自然。他没有想到,奚家的小姐,竟然是这般模样。
怪不得会哄得兄长那样念她,原来是男人的劣根性。
“你等等我好不好,我现在有些丑,我重新打扮一下,再和你出去约会。”少女羞怯的掩面,却又怯生生的拉着他的衣袖,像是生怕他会离开。
“嗯,我在这里等你。”谢望疏说道。
奚依儿抬眸,看了他一眼,木头男人,一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吗?今日怎么看起来比前两日还要笨拙无趣。
她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些疑惑,谢望疏神色愈加僵硬,不会吧,她怎么这样敏感?不会刚刚见面,就要认出他了吧?谢望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将拳掩在唇边,装作病弱的咳了两声,“你快去吧,我就守在这里。”
奚依儿眼眸微闪,会说话的眸子盯了他一会,缓缓走回房间中。
谢望疏装的一副平静温柔的模样,待少女进房关上门后才松了一口气。他低眸,看着自己掌心中的红色血迹,神色愣住。男人今日穿了一件银色的长衫,胸口处此时也不明显的沾染了几点嫣红,仿若雪地之中的红梅。
那小厮,难道还打她了?
奚依儿关上门,脊背抵在门上,心跳的很快,胸膛错乱的起伏。她伸出手,刚刚的火焰是怎么出来的?
技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机械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叙述着如何操纵幽冥之火。
如今全城都在缉拿妖猫,她莫不是,妖猫生下的孩子?
怪不得她母亲这样讨厌她,原来她竟然不是人吗?
等等,前几天那只格外通人性的黑猫,不会是她爹吧?
奚依儿闭上眼眸,总之,不能被人发现这件事。
她身上的这身襦裙有些被血液染脏了。她脱下衣服,布料下肌肤白皙水润,皮肤上渗出的血液被火焰吞噬,没留下什么痕迹。
……
谢望疏不是兄长那样的软性子,他叫来奚夫人,当着她的面,发落了那个被烧得半死的恶仆。
奚依儿即将是谢家的妻子,她要快乐的、健康的嫁入谢家,只剩下两日,他不希望她有什么不开心,出什么乱子,耽误了冲喜的吉日。
奚夫人谄媚的笑着应是,“我就这一个女儿,自然对她是千娇万宠,那孩子被我惯的性子软弱,一点驭下的手段都没学到,害,这才养大了他们的胆子敢欺辱主人。”
谢望疏冷眼看着她表演,这些话连他的兄长都哄不过,还想哄他?比她更会颠倒黑白,笑里藏刀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这一刻,谢望疏的想法突然与谢望轩重合,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怪不得奚依儿会显得患得患失,对他情深如许。
他的兄长虽然身体不好,在外人面前却性格温润,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她温言细语几句,可不就被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他想到她,奚依儿也恰好重新梳妆好,走在大厅的门前,静静看向他。
谢望疏站起身,向她走过去,初时的一眼就已经足够惊艳。此时,少女换了一身白裙,银色的蝶飞舞在裙摆,腰肢纤细,柔若无骨,抬眸看向他时,满眼的依赖。
“谢郎。”
谢望疏迟疑片刻,伸手,将少女的手握在了掌心中,“走吧。”
女子的手,细弱,柔软,嫩滑,比他摸过最贵的绸缎触感还要好。
原本只是为了不漏馅,他将她握在掌心中时,却不自觉的将女孩子的手包的严严密密。
茶楼。
丝竹声悦耳,隔着一帘屏风,乐师怀中抱着琵琶,十指翻飞。
谢望疏要了一桌的吃食,坐在奚依儿身旁,轻声说道,“今日是不是还没有进食,吃吧。”
奚依儿夹起一块纤薄的鱼肉,唇边的笑意浅淡,“谢郎带我来这,请了乐师伴乐,是想要完成你我昨日的约定,为我跳舞吗?”
说是茶楼,倒像是雅致一些的秦楼楚馆。谢望轩最是知礼,怎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身上的香换了,药草的苦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青木的气味。女子对胭脂水粉最是敏锐,谢望轩从不在脸上涂抹香料,肌肤就已经白的近乎透明。而面前之人,不知道擦了多少脂粉,才堪堪掩盖住面色,可领口下方,露出的几分脖颈颜色却深了几个度。
把她当做傻子吗。
谢望疏原本正喝着茶,此时动作一顿,显些把茶吐出来。跳舞?这般取悦人的东西他哪里会?谢望轩谈情的时候这般不要颜面吗,什么事他都能许诺?
谢望疏平时纵情山水,时常与一些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饮酒作乐,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了不少。因此,这茶楼在他眼中,还真的算是个清净,能够安静听曲子的地方。
谢望疏放下茶杯,想要拒绝,可他侧眸看向奚依儿,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羞红了脸,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