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虽然它不是他。” “还看到了什么?”潮舞立刻问。 安隅随口举了几个例子,大多是些从前在失序区死去的普通人。他不认识他们,那些人生碎片只是从他眼前流过,他忘记大多数,记住一些特别的,仅此而已。 “我回去了。”安隅重又垂下金眸,两只手捏紧了烤盘的边缘,“长官还在等我一起吃午饭。” 他说着重新步入电梯,透明的箱体迅速带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离开众人的视野。 “他好像不太开心。”安宁忽然说。 潮舞惊讶道:“有吗?” “我也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开心。”祝萄嘟囔了一句又摇摇头,“也不是不开心,像是有些遗憾。” 安隅把一块香甜松软的面包掰成两半,和长官并肩坐在落地窗前看雪吃包。 “长官,雪已经彻底停了,这一次,不会再下了。” 他忽然轻声道。 视线从窗外收回, 那双金眸低垂着, 眼眶泛红。 秦知律放下面包,转头凝视着他,末了倾身吻走了刚刚溢出的那滴泪。 “我在那里面看到了很多老朋友,他们的一生。” “可,没有找到哥哥的碎雪片。” 安隅忽然哽咽了一声,“他终于还是淹没在风雪中了。” “嗯。” 秦知律伸手揽住安隅的头,带着他伏在自己膝头,转身拿起一把陈旧古朴的木吉他,轻轻拨起琴弦。 舒缓的旋律中,混杂着声声轻微的啜泣。 “因为他不希望你回首。”秦知律轻轻抚摸着安隅的头发,“他是真的爱护你,和别人不一样。” 安隅枕着长官坚实的大腿,忽然想起凌秋曾在数不清的晴天午后笑着对他说—— “别总回顾挨饿的日子,往事不值得沉湎,忘记吧,向前看。” * 祝萄很少看到安隅难过。 一直以来,安隅都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会用语言直白地表达感受,却很少流露出难过或低落的神态。 所以祝萄也不敢去问,他总觉得,虽然安隅看起来有些呆,但却知晓着无尽的秘密——关于这个世界,存在的和逝去的生命,所有未被人发觉的生机和残酷的黑暗。 安隅是神,哪怕已被祂抛弃,但仍然保有神性。 他一直都只能默默支持着这位伟大的朋友,可惜他能做的事都很小,比如明知道安隅是在诓他,是在诈骗,但他仍然愿意装个傻掏两百多万送进朋友的腰包。 因为他知道安隅是真的喜欢钱,无论积蓄多少,一笔新入账的款项总会让那家伙有安全感。 他长叹一口气,和长官亲吻告别后,穿戴好毛绒绒的帽子和羽绒服,一个人开车进了主城。 角落面包店依旧生意兴隆,他拎着肉桂卷从人群中挤入店门,终于和麦蒂夫人交涉完,松了口气,端着许珊珊招待他的果汁往就餐区走。 就餐区需要预约,人很少,是店里难得的清闲地。 祝萄走了两步,脚步忽然顿住。 落地窗边那张小桌旁坐着一个男孩,裹在一条深蓝色高领毛衣里,正淡笑着看着他。 “今天果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水谷默朝他微笑,“看来我虽然失去了预知能力,但还保留了一些对朋友的预感。” 祝萄愣了很久才找回舌头,“典……不,水谷默……” “名字只是个称谓,你想怎么叫都行,典?那就典吧,别改口了。” 直到祝萄坐下来听水谷默说了好多话,才终于回过神。 “所以……你还记得我?完全记得?”他匪夷所思。 水谷默轻轻点了点头,“我对很多人的记忆都不连续,在教堂沉思这么多天,把脑海中所有混乱的思绪都捋了一遍,发现只有对你的记忆是完整的。” 他说着有些费解似地低声自语道:“这是为什么呢……” ——他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是你,把他从注定走向死亡的书本上撕了下来。 祝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安隅几日前对他说的话。 那时他只把这句话当成一句朋友的安慰,现在才终于意识到,安隅那个自私的东西怎么会有安慰别人的意识,有什么说什么罢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愣愣地看着水谷默,直到视线有些模糊。 “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读大学?” “大学?” 水谷默从口袋里展开一本薄薄的宣传册,“安宁说,唐风长官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