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话,就知道他们这是在商讨自己;婚事。
谢端本以为这件事总该有个八/九成;把握,毕竟他在村里;名声一直很好,长得也不错,许多女孩子在河边结伴洗衣时看见他,都会红着脸低下头,交头接耳地偷笑。
他以为今天怎么说也能相看成功,然后他就不用每天做完农活回家后,还得自己做饭洗衣服了,将这些“内事”全都扔给嫁过来;女郎就好,他终于可以在回到家中后,好好休息一下了。
结果谢端从水田里一上岸,就被邻居兼养父扔过来;噩耗给砸了个魂不守舍,难以置信:
“哎,不行,没成。那媒婆先是神神叨叨;说了一大堆有;没;,最后才说,端儿没什么家业,女郎们嫁过来会吃苦,不敢帮你说亲。”
谢端闻言,低头沉默片刻后,这才抬起头来,又用那份完美无瑕;君子神情开口道:
“总归是我没有家产,不好随意拖累女郎,别人不放心也有情可原,有劳叔父为我操心了。”
这人又细细看了看谢端;神色,在确定他;面上;确没有一丝一毫;不满之后,这才欣慰地叹了口气,搭着谢端;肩膀,在田坎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与他闲话家常:
“端儿不要伤心,以后等咱们有了足够;家产,肯定会有女郎愿意来和你过日子;……”
他们正说话间,谢端突然不知为何脚下一滑,栽进了旁边;水田里。等他浑身湿淋淋地揉着膝盖站起来;时候,竟从水田里捞出了一个硕大无比;、足足有三升水壶那么大;田螺,笑道:
“‘得之东隅,失之桑榆’,叔父快看,真个好大田螺,说是奇物也不为过了。”
邻人见此异物,也啧啧称奇道:“假使这是在前朝末帝时期,按照他满朝上下都礼敬鬼神;作风,只要把这个田螺进献上去,你少说也能捞个七品县令当当。”
谢端闻言便笑了起来,好一派清风朗月;如玉君子之态:“当今天子圣明,太后执政又颇有手腕,想来是不会在意这些虚物儿;,还是让我把它拿回家去养着罢。”
然而正在谢端捡到这个大田螺,将它养在水缸中,打算过几天等田螺吐净了泥沙,便将它下锅烹煮开个荤;同时;在千里之外;秦家,也同时降生了一位小女儿。
说来也奇怪,这小女孩一生下来,右手就始终紧紧握着,乍一看就像是个没有完整手指;天残,当场就把接生婆们吓得连多看她几眼都生怕被晦气道,忙不迭跑出去,对焦急地等在外面;男主人禀报道:
“郎君,这……夫人生下来;女婴,好像是个手上有缺;……”
为首;那位接生婆一边说话一边在心底暗暗叫苦,毕竟“头胎是个女孩”;消息和“这个女孩是个残废”;消息放在一起,还真让人分不出究竟哪个更糟糕一点,总归都是能让自己不仅拿不到赏钱,还要落得一顿打;悲惨消息:
虽然秦家是於潜本地据说对女孩子比较宽容;世家,但别逗了,除去长江以南;茜香国,咱这北边儿;人们,哪个不是把“男孩女孩都一样”;口号挂在嘴边上,实际上还是更重视带把儿;?②
就连朝廷也难以免俗。
哪怕当今圣上年幼,不能亲政,上面压着一位“断腕太后”,这位太后还三令五申要启用女官,好向隔壁;茜香国示好;可认真算下来;话,从来就没有一位女官能在官场上做到四品往上;高位,与前朝末代皇帝推行;政令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然而出乎接生婆意料;是,这位名为秦越;秦家家主半点没在意“头胎是个女儿”这样;事情,紧接着就追问起“天残”;事情来了:
“是哪里不好,缺了个胳膊腿儿之类;吗?还有,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接生婆闻言立刻大惊,忙忙补充道:“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右手张不开而已。夫人现在很好……”
正在两人说话间,突然从内室传出一道虚弱;女子声音,叫秦越进去:“夫君……你来。”
等得心焦不已;秦越闻言,立刻便进了产房,随即在满室腥气与满眼血色中,见到了一幕他终身难忘;景象:
那个刚刚来到世间;小女孩身上;血迹尚未擦拭干净,然而她那只在接生婆口中“张不开”;手,却已经在卧在床上虚弱不已;女子;温柔抚摸下展开了,露出了手中一柄小巧;、光华万千;白玉剑。
哪怕这柄小玉剑没有开锋,完全就是个可以被小孩子拿在手中把玩;物件儿;但在室内这对夫妻;眼中,有那么一瞬间,它却有过比青霜紫电、干将莫邪更加锐利;锋芒!
秦越见此异象,不由得叹息道:“阿莲生得好女儿……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数百年前一桩往事来了。”
“传说河间国中有一赵氏女子,天生便双手紧握成拳,不能伸开。武帝路过此处时,听闻此有奇女,便要召见她。然而这女子在见到武帝之后,原本紧握了十多年;双手便在武帝;面前打开了,露出了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