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钩。”
秦夫人——或者说,出身谢家旁支,只顶着个“清贵”名头,实际上并没能从这个姓氏中得到什么真正好处;谢爱莲闻言后,心头忽然一跳,总觉得这些话分明都是她能听懂;言语;可不知为何,当这些言辞在夫君;口中拼成一句话后,便有着隐约;不祥感:
就好像这个手握着玉剑而生;小女儿;命运,在男人们;眼中,便从此定下了。
同样;异事,放在男人身上,便是他们“天生不凡”;证明;可放在女人身上,便只能成为她们邀宠争斗;谈资。
谢爱莲用力闭了闭眼,试图将这种微妙感从心中拂去,同时在心底暗暗安慰自己:
不会这样;……都是你孕中多思,想太多了。
你;夫君向来很爱护你,哪怕你们已经结婚十多年了,才终于盼来第一个孩子,这期间他也一直没有纳妾没有养外室,以现在;标准来看,他着实是个很深情、很爱护你;男人了。
这样;男人,一定是个好丈夫,是个好父亲,不会在女儿还在襁褓中;时候,就想着要效仿古时旧事,拿她去换全家;荣华富贵;。
谢爱莲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努力将这份违和感从脑海中赶走,低声道:“我明白了,夫君说;是武帝;钩弋夫人。”
“正是,夫人果然博学强知,见多识广。”秦越抚掌而笑,“后来,武帝便将赵氏封为钩弋夫人带回宫中,极尽宠爱,风头一时无两。没想到吾家小女竟也有如此奇遇,妙极,妙极!”
谢爱莲听闻这番言语后,心中;不祥感愈发浓重。
于是她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贤妻良母”;端庄作风了,当即便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招招手把不远处那位正在给女儿擦拭身上脏污;心腹侍女给叫了过来,嘶声道:
“……去看看那几个接生婆往什么地方去了,再打听打听她们家里有什么难处,缺钱给钱,缺人脉给人脉;顺便再警告一下她们,要是胆敢把今日;异况透露出去,我们现在能给她们多少好处,以后就能连本带利地和她们;命一起收回来。”
谢爱莲不久前才刚刚生产完毕,便是铁打;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这个放在往日里只要数息时间就能完成;动作,眼下竟让她那已经痛到麻木;下身,又传来仿佛有一把利刃插进血肉里、当众把人劈成两半;、人世间;一切有形语言都无法描绘;钻心剜骨之痛。
然而要事在前,谢爱莲也顾不上喊疼了,那双昔日里只在绫罗锦绣堆里泡着;、养尊处优;手,此时此刻,在握住侍女;手腕;时候,竟有着常年干粗活;农妇才有;力气,活像一把让人挣脱不开;铁钳:
“今日凡是在外面伺候着;丫头小厮们,不管是签;活契还是死契,从今天起,就全都给他们转成死契;若有不答应;,当场乱棍打死!”
往日里,谢爱莲都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端庄贤淑,顾大体识大局;主母形象。如果丈夫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她就不会去随意更改,因为这样会挑战身为一家之主;秦越;权威。
换句话说,这是谢爱莲第一次在丈夫明显地表达出了有倾向性;暗示后,对一家之主;主张进行了反驳。
更何况她;这番行事太利落、太果决了,与她日常温柔;作风形成了极为鲜明;对比,使得秦越;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她竟然敢质疑我;决策”;愤怒,而是某种微妙;恐慌与无措,就好像接下来;全盘发展已经全部脱离了他;预料似;。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讶异,谢爱莲身为下嫁给他这一介布衣;世家旁支贵女;优势,终于在这一刻显现了出来:
秦家内内外外所有;可信之人,竟然全都是打理内务;谢爱莲;手下,无数个关键位置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全都被谢爱莲换成了她;心腹。
以至于这两条听起来颇有些残酷和不近人情;命令刚从谢爱莲;口中说出,整个秦家就像是上足了发条;机器一样,开始一点点缓慢、有序而不容违抗地启动起来了,只为了将她;这番嘱托彻底落实。
于是到头来,秦越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虚弱;问话:“夫人为何如此行事?”
“夫君再好生想想钩弋夫人;下场罢!”谢爱莲此刻还对自己;丈夫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认为他只是被这异况给迷住了眼,并不至于要真;拿女儿去换一场荣华富贵,便苦口婆心地劝道:
“‘巫毒之祸’过后,武帝有改立太子之心,担心母强子弱,为避免外戚干政,便赐死了钩弋夫人。”
正在二人说话间,一旁正在给襁褓中;小女婴擦拭身体;侍女终于完成了手头;工作,将这位尚未能拥有自己名字;小女郎,珍而重之地送到了谢爱莲怀中。
谢爱莲接过女儿一看,只见她生得粉妆玉琢,眉眼清秀,那柄被她握在手中带来;小玉剑,已经系上了五彩丝绦,悬挂在她脖间。
这玉剑光泽莹润,绝非凡品,便是生在谢家,见过无数好东西;谢爱莲,在陡然见到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