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如今她又来,老太太跟二奶奶就都病倒了,哪里这样巧……必是她的晦气,我看迟早杨家也给她带累完了……”
杨登气的要叫人拿下痛打,不料杨达也听见了,竟拦住他道:“也难免他们说嘴,我心里也有这个疑虑,先前老太太还没这么严重呢。听闻昨儿又生了一场气!实在不成……不如在外头弄一处房舍,先叫她搬出去避避为要。”
杨登震惊地回头:“大哥!你……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事!”
“关乎老太太身子,不由得我当儿子的不多想!”杨达一宿折腾,心里大为不忿,哼了声:“何况你说怪力乱神?时下这种事岂是少见?先前京郊照县那个地方,明明死了要下葬的人,第二天,尸首竟不翼而飞!众人惊慌找寻,谁知竟在家里原先的房间门找到,且换了一身旧衣裳,就仿佛自己走回去似的……诸如此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回!都说地方上闹了鬼,你若觉着怪力乱神,你给我解释解释。”
这件事情,最近才传入京中,一时也闹得满城风雨,据说刑部已经派了专人前去照县。
不过杨登才不关心这个,他知道杨达眼高自大,性子倔强,自己没法儿跟他犟。
如果老太太的病不严重,他本打算就顺从杨达的,可如今看老太太苦熬了一夜,一把年纪的老人家,竟又受这种苦楚,他当儿子的又岂能坐视不理,虽不敢触怒杨达,但总要像个法子。
故而杨登思来想去,便来找杨仪。
杨仪也已经听小甘说了外头的事儿,她琢磨了一夜,已经想好了如何料理老太太的病。
杨登若不来问,她自然不会上赶着去说,杨登肯来问,就证明他是相信自己的。
杨仪道:“第一,必得把现下用的人参健脾汤跟理中丸等停了,第二,老太太的症状虽多,但不能一蹴而就,必要一步步来,先要清热,热退了,便是对症,才好继续。”
杨登听着“一蹴而就”,先前杨达分明也说过,但如今经由杨仪口里说出,却十分顺耳了。
他连连点头:“你说。”
杨仪道:“僵蚕化痰散结,天麻平肝熄风,这两种为君,升麻清热解毒,知母卸火润燥,然后……”
半刻钟后,杨登自杨仪院中出来,伺候杨仪身边的小连就也借口要找东西,离了院子。
小甘站在廊下张望,回头对杨仪道:“咱们也不急着用针线,怎么小连就跑去找针线呢?”
杨仪没穿褶裙,仍是一套家常衣裳:“随她,不用管。”
她下台阶,开始练八段锦。
小甘看的眼睛发直:“姑娘……这是什么?”
杨仪不理她,只专心致志操练。
之前在羁縻州蓉塘,没遇到薛十七郎的时候,每天早上雷打不动,杨仪都要练这个,对于补气养身大有好处,后来跟着薛放东奔西窜,每天不得闲,竟都落下了,如今正好重新拾起来。
这天到了傍晚,小甘在外头转了一圈,跑了回来。
她笑对杨仪道:“姑娘,有一件好事,听说老太太的热退下去了,还是登老爷给开的方子呢!”
这本在杨仪的预计之中,不算奇闻。
杨仪正翻看一本医书,回来府里的一大好处是,杨府关于医理的藏书甚多,应有尽有。
前世杨仪进府之后,最初也还看过几本,可后来闹出王珏的事后,她再也没有去要,恐怕被杨登说没规矩。
如今已经没这般顾忌了,先前杨仪打发了小连,去杨登的书房说要两本书看,杨登竟也真的找了两本给了她。
听了小甘的话,杨仪头也没抬,只“嗯”了声。
不过小甘又说:“可是大老爷那边好像不太高兴,跟登老爷吵了起来,我远远地听着,大老爷好像骂登老爷‘妄然自专’‘一时之效’等话,不知何意。”
杨仪道:“大老爷不相信这方子有效,说老太太的病症会反复。”
小甘有点担心:“姑娘,真的会反复吗?那药到底有没有效?”
杨仪道:“有没有效,他说的不算。”
“那……谁说的算?”
“傻丫头,”杨仪一笑:“好不好,当然是病人自己心里清楚。”
贴身丫鬟告诉了李老夫人,两位老爷在外头争执。
老太太定了定神,让他们叫进来。
昨日老太太还头晕身热,燥的糊里糊涂,此时脸色却见了正常。
望着两个儿子站在地上,她道:“都不用吵了。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自然知道。谁也没有坏心……不过,照现在看来,二老爷的方子还是管用的。”
杨达一惊:“母亲……就怕他是投机取巧,凑巧了而已,毕竟看病要看长远效用。”
“行了,”老太太打断了他:“昨夜燥热的我如同被放在火炉子里熏着,眼也昏暗的看不见东西,比死了还难受的滋味,可今日吃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