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眼界。
要不是杨仪并没显出惊慌失措的模样来,杨佑持真要怀疑薛放是故意来吓唬这位大妹妹的了。
到了杨仪院中,豆子嗅到这里到处都是主人的气息,不等人先进内,自己先高高兴兴摇头摆尾地跑进去了。
杨佑持忙叫了声,跟着追进内。
孙妈妈不在,小连听见急忙出来看,眼见一只壮硕的狗闯入,吓得几乎尖叫。
小甘急忙向她解释,把她拉到耳房里,交代了几句。
杨仪跟薛放反而落在后面。
进门之时,薛放扶了她一把,趁机道:“杨仪,你想不想跟我去看看?虽然我不太愿意让你去看那些,吓人的很,看了怕你几天吃不进饭去。又怕你累着。”
杨仪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累倒是不会,我也不怕……可是,”她摇头:“我出不去。”
在这府里,动静就有人盯着,她怎能随意出府。
薛放听她回答“出不去”,而不是“不想出去”,心里一动:“你不用想其他,你要是想出去,我自有法子。”
杨仪还是摇头:“能有什么法子?你多半又要胡闹。”
他有点叫屈:“我什么时候胡闹过?”
杨仪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好,一眼看到金妩送的那两盆茶花:“对了,你看着茶花好不好?”
薛放瞥了眼,嫌弃:“娇娇弱弱,半死不活,哪里好?”
虽然这两盆山茶被伺弄的还不错,长的也还好,可但凡见过羁縻州野外那成片成片灿烈盛开的野山茶,谁还能看得上花盆内精心呵护娇养出来的小花儿呢。
薛放不过随口说了句实话。
杨仪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她看向薛放:“你在说……”
薛放的目光才从山茶上收回,对上她的眼神,他陡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让她误解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仪倒不是怀疑他指桑骂槐或者“冷嘲热讽”,她只是由此及彼,想到自己。
薛放见她不答,忙拉住她:“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杨仪忙将他的手推开:“我知道。”看他仍是担忧地看着自己,便道:“我真知道。”
屋内小甘沏了茶,正欲叫杨仪,她先走了进来。
杨佑持假装打量屋内陈设,四处乱看,就是不看他们。
薛放自觉说错了话,至少不能当着杨仪的面说什么“半死不活”,他想打自己的嘴巴。
杨仪走了一步,回头又看向薛放,忽然道:“只要不胡闹,我应了。”
“你……真的应了?”薛放本以为惹了杨仪,恐怕自己的愿望泡汤了,谁知竟全想错了。
他惊喜过甚忘了收敛,把杨佑持吓了一跳。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在意豆子悄无声息进了卧房。
豆子抬头,闻着久违的主人的气息,突然,它从熟悉的气息里闻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豆子走到床边,轻轻一跃,前爪搭上床褥。
探出长嘴向内,咬了几次,豆子终于咬住了那个东西,它紧紧地叼在嘴里,邀功一般向外跑去。
“唔!”豆子叼着那个东西,提醒大家的注意。
杨仪先转过头,当望见豆子之时,杨仪大惊失色!
原来豆子把她藏的薛放的束腰革带给叼了出来!
眼见杨佑持也要看过去,杨仪忙叫道:“二哥哥!”
“啊?”杨佑持被她突然一声弄得有点发愣:“怎么了仪妹妹。”
此刻小甘也看见了,赶紧过去虎口夺革带,谁知豆子似乎不肯舍弃自己的战利品,拉着她向后退。
一人一狗竟僵持不下。
杨仪瞥着那边,拉着杨佑持道:“先前二嫂子盛情,送了我两盆山茶,我……不太会操持这种花儿,不知二哥哥会不会?”
那边人狗大战一触即发,杨仪一边调虎离山,一边向薛放使眼色。
薛放看她一主一仆一唱一和,忍笑起身。
他俯身摸了摸豆子的头,豆子又“唔”,竟乖乖张嘴。
薛放将革带束成一团,塞进自己袖子里。
“这个山茶……”杨佑持正欲发表高见。
薛放走到他身旁:“走。”
他不由分说拉着杨二爷往外走,一边回头对杨仪道:“等我。”
杨仪回京之后,第一次出门。
她以为薛放必定又会任意不知闹出什么,或许又偷偷摸摸的……谁知这次小看了他。
杨二爷亲去禀明老太太,说要带杨仪出门在京内转一转,一则散心于她身体有益,二来也见识见识京内风光。
也不知杨佑持是怎么做到的,老太太竟也应允了,只叮嘱说叫丫头好生跟着之类。
马车出了太府街,往南大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