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跟萧太康那边,形势已经扭转!
陈献忍不住坐直了些,眼睛死死盯着。
薛放不再退守,开始反攻。
萧太康的银背大环刀,有寻常腰刀的十倍重,刀刀声势惊人。在战场上是能横扫一片的利器,所向披靡。
薛放却手无寸铁,怎么看都像是必在劣势。
但他却把这种劣势,变成了优势。
大环刀锋重,且利,所有刀剑碰上,多半会如陈献的腰刀一样落得个被砍成两半的下场。
薛放并没兵器,而用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只是他并没有真的要去夺萧太康的刀,而只是以拳对刀。
每当他的拳风袭来,击中大环刀宽厚的刀身之时,就算是双手握刀,萧太康仍是忍不住虎口发颤,整个人都似乎被震得真气紊乱。
他没想到竟还有这种刁钻而厉害的打法儿,自己的气息不稳,刀锋失去准头,薛放又是近身打法儿,又大又重的环刀失去了本来的优势,反而成了累赘。
就在他有些气急之时,薛放一招袭来,却竟是化拳为掌,直奔萧太康面门。
萧旅帅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后退,可薛放这一击竟是虚招。
他的眼睛盯着萧太康,右手再度变招,竟是从掌又转为手刀。
萧太康先前以为他化拳为掌已是实招,没想到竟又化为手刀,实应接不暇,若自己不动,这一刀势必直奔面门。
电光火石,萧太康被迫仰身直避,不料薛放这右手上的一变再变,仍是虚招。
他的左手灵蛇般袭向萧太康失去防备的手腕,“咔”地一声,萧旅帅疼的闷哼,手上一松,大环刀轻轻松松被薛放夺走。
就在萧太康心头一凉的瞬间,薛放纵身跃起,如苍鹰缚兔,踢中萧太康胸腹。
萧旅帅向后疾退,身后王参军等大叫着上前扶住。
薛放手持萧太康的大环刀,缓缓落地,冷冷地望着对方。
方才他本来可以一刀掠出顺势解决萧太康性命的。
萧太康知道,陈献也知道。
陈十九郎觉着遗憾,萧旅帅则……
萧太康人未起,先呕了一口血。
他把扶着自己的下属们推开,狠狠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你动手就是!”
薛放看着他冥顽不灵死不回头的样子:“原来人……真的是会变得面目全非,可恶可憎。”
萧太康哈哈大笑:“你才知道?十七,永远别太过于相信一个人,那样你会吃大亏的,这就算是老夫最后教你的吧!”
薛放单臂一振,银背大环刀在他掌中铃铃发声。
他的身形端直,凛然如剑,微微抬头睥睨着萧太康:“我不需要你教!你没资格教我!”
萧太康的瞳仁震了震,他的嘴角牵动似乎想笑,却又没有真的笑出来,只道:“好……好吧!来,来!你动手吧。”
陈献恨不得薛放即刻杀了这糟老头子。
但他这时侯却在左顾右盼,原来陈献方才过于投入地看薛放反败为胜,没留意身旁,此刻杨仪,还有屠竹小甘竟都不见了,连那只黑狗都不见了。
豆子颠颠地在前面跑。
一边跑一边时不时地低头在地上闻一闻,或者抬头向着空气里嗅动。
屠竹尽量控制着它别叫它跑的太快。
小甘扶着杨仪跟在后面:“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小闫主簿?”
杨仪因方才走的过快,心里又惦记着薛放,此刻又开始咳嗽,额头微汗。
她擦擦汗,从荷包里泛出一刻梅苏丸含了:“我有个猜想,得找到他才行。”
小甘说道:“他走了有半刻钟了,万一离开巡检司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谁知他们并没有追很久。
就在巡检司的门口,照县巡检司的士兵们在内,鸡鸣县陈献带来的人则在外头。
而在门内,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小闫主簿,他身旁还有个小孩子,却是沈仵作之子。
豆子见了闫主簿,汪汪地叫了两声。
闫一安回头,望见他们三个,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那小孩子则指着豆子:“狗子,狗子……闫叔叔,我爹答应过也给我找一只小狗的,他什么时候才能许我养一只狗子?”
闫一安低头看看那孩子天真烂漫的脸,一笑:“去找你娘吧。”
小孩子仍是看着豆子,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杨仪点头:“小闫主簿。”
闫一安走回了几步:“从之先生,怎么到这里来了。”
杨仪闻到他身上香囊的香气,不由又咳嗽了几声:“有几句话想请教小闫主簿。”
“什么话?”他带点笑。
豆子自喉咙里轻轻咆哮。
杨仪道:“鸡鸣十里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