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除了她还有谁当得起?”
“好厉害,真真的巾帼不让须眉!”
一时啧啧四起,议论纷纷。
车驾刚来到巡检司门口,早已经有人向内通禀。
这次,冯雨岩带了葛静孟残风等,竟亲自迎了出来。
杨仪下车看见,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立竿见影。
赶紧上前几步,拱手道:“老将军,抱歉……我不知道……”
“不敢当!”冯雨岩一笑,赶紧抬手还礼:“永安侯封侯之后首次前来,怎能不出迎?”
杨仪的脸上微微发热,心里暗暗叫苦:倘若如此,自己以后岂不是不能常常来“串门”了,弄得这么风风雨雨。
刚要入内,又见几名侍卫要跟着自己,她忙回头:“各位不用跟着,且在此稍等片刻。”
众侍卫忙领命,便在原地等候。
冯雨岩陪着她向内:“不知永安侯有何要事?”
杨仪道:“这、不知十七……小侯爷在不在?”
“十七还没来。不知为何今日迟了。您找他有事?”
“啊,也不用非得他,俞巡检呢?”
“俞巡检倒是在,似乎在问案子……我陪永安侯前往。”
杨仪止步,她浑身不自在,便正色道:“老将军,我说句实在话,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得,您这样,我也不得自在,倒不如还是如先前一样,把我当作宫内太医就是了,至少……不要如此兴师动众,毕竟我来巡检司,也没有什么要紧大事,只是为一件、小事想要当面请教俞巡检而已。所以……”
“明白了,”冯雨岩会意:“既然永安侯要亲见俞巡检,那……我等就不打扰了?”
杨仪松了口气:“请。”
冯雨岩一拱手,葛静在他身后,很想跟杨仪多说两句,可又不敢越级插嘴,只得先跟着冯老将军“撤”了。
等他们都去了,杨仪长吁了口气,回头对小甘道:“这可如何了得?”
小甘笑道:“这怎么了不得?”
杨仪嘀咕道:“我还是宁肯跟先前一样,这么闹闹哄哄的,动辄一堆人跟随,也不好办事儿。”
小连道:“可知这是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求不到的呢。”
俞星臣寅时过半才醒。
才起身,便觉着有些鼻塞头重,喉咙干咳。
灵枢听他咳嗽了几声,心中惊惧,问他觉着如何。
俞星臣只说无事。
灵枢看他面上,却见脸色泛白,灵枢就道:“大人,我去请蔡太医给看看吧。您好像不太妥当。”
昨夜子时过半,灵枢帮着俞星臣清理妥当,他已经沉沉睡去。
从灵枢跟着他,就没见过他这么纵情纵yu的时候.
多半是亏了阳元,再加上昨夜在极燥热的时候喝了凉水,就算灵枢不懂医,但也知道常识,这样是会害毛病的。
只是俞星臣倔起来,倒也令人无法。
他一早上醒来,洗漱过后,便吩咐去那个南街的水粉铺子,将店东带来。
杨仪赶到的时候,俞星臣正在审问那沈掌柜。
只不过,他问一会儿,便咳嗽两声,灵枢已经送了几次水了,甚至暗示他歇会儿,俞星臣只是不理。
突然听说杨仪到了,灵枢赶紧先悄悄地退了出去。
巡检司内的一名侍从在俞星臣耳畔低语了几句,俞星臣点头,就先命审讯暂停,他自己快步出门。
见杨仪进了院门,俞星臣下台阶,躬身行礼:“不知永安侯亲临,有失迎迓。”
虽然在外头被冯雨岩那么一惊,让杨仪心里有所准备,可猛地看见俞星臣也这么“前倨后恭”的,她一时竟无言。
回想起来,俞星臣当真是绝少在她面前这样“低头”的吧。
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于公还是于私。
杨仪望着他欠身拱手的姿态,心头微微地有些恍惚,竟忘了开口。
俞星臣抬头。
他看见那双昨夜出现在他“梦中”的明眸.
但是此刻的杨仪的双眼,跟记忆中在羁縻州那水火交加的激烈不同.
她极澄澈,沉静柔和,这会儿不知为何似有几分茫然般,那点茫然,就仿佛横亘于秋江上的淡淡白雾,朦朦胧胧,欲说还休。
“啊,”杨仪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该说什么:“俞巡检不必如此,对了,我来此是为了昨儿的案子,不知道……不知如何,您开始查了么?”
杨仪本来以为薛放已经到了,那自然不用她开口相问。没想到薛放竟不曾来。
俞星臣才要回答,忽然抬手拢住唇,转头轻轻咳嗽了几声。
杨仪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鼠疫可还没完全过去,他这是怎么了?
其实方才乍然照面她就觉着俞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