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逼出什么来。
目光所至,是俞星臣身上的麻衣孝服。
原本相信了他所谓“杨登后辈子侄”的话,但现在看着,竟如此的碍眼。
只听俞星臣喃喃道:“小侯爷,有些事情,你还是……永远都不知道的好。”
薛放怒道:“你说什么?什么事我永远不知道最好?”
他的眼神里的狂怒越来越掩饰不住,俞星臣最简单的一句话,引来他无数的猜忌,原本他是不肯去猜想那些的。
“你到底……干了什么?”
薛放的声音都在发颤,想到俞星臣跟杨仪一同来北境,路上相处……孤男寡女,以及先前两个人的对话,在俞星臣说“心疼”的时候,杨仪居然并没有很抵触他,这才是薛放所最惊心的。
但薛放最不想做的就是疑心杨仪,也不想在杨仪最难过的时候,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烦难她,所以只质问俞星臣。
杨仪同斧头出了院子,小甘跟小连迎面而来。
之前薛放吩咐,让庞源跟安道宜两个暂时在留县,其他人仍是去了定北城。
而自从杨登出事后,陆陆续续,在卫城的胡太医,威远的张太医都来探看吊唁过。
穆不弃甚至亲自陪着张太医走了一趟,祭奠了一场。
两位太医分别守了灵后,便各自返回。他们心中知道,不管是杨登还是杨仪,都不会愿意他们抛下那些急等着诊治的百姓以及那若干的正事,而在这里苦守不去。
而此番俞星臣前来,一同返回的自然还有之前跟着杨登进北境的苏太医等,先前正在灵堂中祭祀。
薛放并没有格外吩咐,故而小连先前也留下了。毕竟她算是杨家人,必定要就近“守着”杨登。
此刻两个丫头迎着杨仪,正自说话,忽然灵堂方向,一阵喧闹。
杨仪不知如何,两只狗子先跑过去,只见两个少年从内出来,慌里慌张。
斧头忙问怎么了,其中一个说道:“是榆木!他昏倒了!”
杨仪进到里间,果真见一个半大少年倒在地上,脸色煞白,不知何故。
其他的男童女童,看见杨仪入内,都不由地重新跪倒在地,不敢出声。
杨仪走到榆木身旁,刚要诊脉,忽然瞥见他腿上渗出的血迹。顿时一惊,忙叫斧头查看。
男孩儿穿的是新换的夹棉裤子,幸亏裤腿宽大,小心向上挽起,却见膝头血淋淋地,惨不忍睹。
“这是……”杨仪震惊:“怎么回事?为何会伤的这样?”
她心想难道是跪久了这里所致,但很快又想到——这必定是先有外伤,又因跪久,变本加厉。
果真,旁边一个男孩儿鼓起勇气说道:“永安侯,榆木之前被杨大人所救的时候就伤了腿,杨大人还给他治疗过,只是这几天……他一直要给杨大人守灵,就……”
杨仪只觉着胸口像是被捶了一拳。
另个孩子见他开了口,便也跟着小声道:“他妹妹榆花儿也病倒了……”
斧头在旁疑惑地问:“怎么病倒的?”
“是、是被村里的欺负了……”他们支支唔唔,说的不很清楚。
因为杨登的事太大,太压人,杨仪无暇他顾,并不知道这两兄妹的遭遇。
此时见情况有异,立刻命人把榆木抬回房中,又叫了小连,详细询问。
小连便将杨登如何解救这些少年、以及如何认做义子义女、以及托付给了本地钱知县等的来龙去脉等一一告知。
又道:“那叫榆木的少年,之前在那个村子里被折磨过,本就有伤的,二老爷还曾叮嘱让他不可乱动,他想必是感激二老爷,所以竟非得来守灵,这件事原本是我疏忽了。”
杨仪拧眉,顷刻才道:“那女孩子呢?”
小连见斧头还在跟前,略略踌躇。
杨仪对斧头使了个眼色,斧头走到门口,小连才低声把榆花儿的情形说了。
又道:“二老爷先前给她开了药,本来已经清楚妥当了,正服药调养,谁知很……那女孩儿哭的死去活来,那几天也一直跟着守灵,竟害了病。先前我拜托钱知县叫了个大夫来给她看,只是不算高明……竟一直不见大好。”
杨登出事后,跟着的人自然都像是丢了魂一样。小连哪里有心思管那些孩子们?等到发现榆花儿病倒,才知道她原来竟一直没好生卧床。
杨仪听完后起身,头仍是发晕,小连忙道:“姑娘……”担忧地望着她:“你别急,横竖如今又来了两位太医,叫他们看也是一样的,你还是留意身子吧。”
“我想去看看。”
去见榆木榆花儿的路上,杨仪虽头重脚轻,心却逐渐清明镇定起来。
原来父亲临去之前,做了这许多事,怪不得这些孩子一直都感念不肯离开。
先前她跟薛放守灵的时候,薛放也赶过几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