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先前出战之时,老关屠竹等人离开的身影:“但愿……还来得及。”
定北城。
这两日小甘总是心神不宁,眼皮跳。
她觉着自己可能是因为妊娠的缘故,不想杨仪烦心,只私下让太医给自己诊看过。
王太医给她诊脉,并没觉着如何,便道:“也可能是因为这儿的天气太冷了的缘故,只注意保暖,我看看再开一副宁神的汤药。”
小甘答应着,出来向前去,却听到前方一阵喧哗。
吓了小甘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紧往前去,却意外地发现斧头决明甚至晓风都在场,热闹非凡。
原来竟是夏绮的那孩子徽儿,被她在广安州的亲戚带了来。
原来因夏绮出来太久,这些人担心,又觉着小孩子离开母亲太久实在不妥,知道夏绮在定北城,竟带了娃儿来探望。
他们在路上,并不知道定北城将要有北原的大军压境的事,何况定北城的军民都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故而他们也不怎么紧张。
夏绮虽惊愕意外,但见了孩子,自然是母子天性,亲热无比。
艾静纶因为是跟他们一起来的、抱护过那孩童的,他又也不过是个小少年样儿,那婴儿也十分喜欢他,被大家伙儿轮番抱着,咯咯地笑,可爱极了。
小甘在旁望着那孩子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生出一股浓烈的喜欢之意。又见杨仪跟小连也在旁边,她便走了过去:“姑娘。”
小连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看看汤药熬得如何。”小甘随口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
正说话间门,冷不防赵世也听说了消息,急急忙忙地就来了。
他原本腿上受了伤,这会儿着急,连拐棍都忘了,跌跌撞撞跑出来,在厅门口一瞧,见那孩子正被艾静纶抱在怀中,喜笑颜开的样子。
赵世双眼泛红,目不转睛地看着,没法形容心中的滋味。
夏绮正也笑吟吟地,蓦地看到赵世在门口出现,脸上的笑便收了几分,倒也没说什么。
赵世本来犹豫能不能进来,见夏绮没出声,才慢慢地挪步而入。
他凑到艾静纶跟前,望着少年怀中自己的儿子,想抱,又不太敢。
从这孩子出生,他见过的次数,自然是屈指可数,如今再见,看他竟长了好些,一想到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硬是给他闹的没了着落,心中那难受也是可想而知。
“徽儿……”赵世小心翼翼地叫了声。
小婴儿扭头,亮晶晶的双眼盯着赵世,好像在打量什么新奇的物件。
赵世心想:“我是你的父亲。”很想让他叫一声,可又知道这种话说不出来,而且这孩子可还不会说话呢。
杨仪看了会儿,便同小甘小连出了门。
决明本来跟晓风斧头玩儿的很好,看见杨仪走了,他迟疑了会儿,便也跟上。
小甘悄悄地跟杨仪道:“这表少爷似乎对绮姑娘……可真是奇事。赵大人反而像是个外人一样……真是可怜可叹的。”
“都怪他自己,绮姑娘在身旁的时候怎么不珍惜呢。”小连道。
杨仪沉默。
赵世这一辈子确实改了不少,但想想前世夏绮所受的苦楚折磨,那也没什么可说的。
正在这时,前方付逍跟小梅两人走来,神色凝重。
看见他们,付逍点点头,先行进内见俞星臣,小梅却迎了过来:“永安侯。”
杨仪道:“有事吗?”
小梅道:“是桑将军有了消息!”
桑野先前带了一队斥候,深入北原腹地,一直没信儿。
今日总算返回。
杨仪闻言,赶紧也进厅内去。
先前杨仪担心薛放,原本想去夏州。
但定北城这里风云变幻,而且她的一言一行,百姓们都在意的很,竟不能轻举妄动。
何况夏州那边也是军情时刻变化,她若去的话,又怕路上不便,反而会牵动薛放担心,所以才勉强按捺。
此刻厅中,除了俞星臣外,戚峰,付逍,阿春,初十四等都在。
正听桑野说这一行所探所知。
北原人确实在调兵,而且人数确凿是在三十万之上。
在桑野等人返回之时,兵马已经启程。
这个消息在众人意料之中,所以都没觉着怎样惊讶。
俞星臣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初十四补充:“应该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先前薛放派人送公文回来,俞星臣看过他的手书。
薛放在信中先是说了冻土之战的情形,又说伤亡不小,要赶紧把冻土还给鄂极国的人,回夏州休养生息等。
他是个喜欢动手不喜欢动嘴的,而“写信”这种事,更是比动嘴还要差上一层,这次却嘀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