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援手,没有他,我不可能还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这些话。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是在得知你死讯后才接受你大哥,我已经跟了他,怎么可能再跟你回去?”
闻斌充耳不闻,亦或是他听进去了,却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愿意看见向来柔弱没有脾气的叶芸,有一天会为了大哥,这般歇斯底里。
他的眼神像看待猎物一样紧紧盯着叶芸,朝她嘶吼:“你背叛我,你跟大哥一起背叛我,你们逼我去死,你们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活着回来,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你们都巴不得我死在国外......”
他痴狂地朝叶芸扑来捏住她的脖子,叶芸的呼吸瞬间滞住,双眼徒然睁大。
吕萍丢了自行车跑上来扯闻斌手臂,被闻斌的手肘直接打开,叶芸刚喘过口气脖子再次被勒住,那一瞬间她好像触碰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眼前的男人变得模糊而陌生,她仿若已经认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了,那个爱笑、阳光、洒脱的他。
吕萍急忙喊道:“快来帮忙啊,都愣着干吗?”
旁边的人在这嗓子中回过神,跑上前拉人的拉人,劝说的劝说,一会儿功夫,楼下围满了人。
闻斌心里最后那根摇摇欲坠的弦,在看见叶芸决然的眼神后彻底断了,他像无法驯服的狂兽,势必要将眼前弱小的女人撕碎,吞进肚子里,不让她再离开半步。
人群被猛地推开,白闻赋无法撼动的身影冲了进来,撞开闻斌,怒火中烧:“你他妈真是疯了!”
叶芸踉跄了下,剧烈咳嗽,差点软倒,白闻赋伸手接过她的身子护在怀里,低下头来问她:“有没有事?”
叶芸猛然呼上气,耳朵嗡嗡作响,大口喘着气摇头,脖子上清晰的指印让白闻赋的瞳孔瞬间紧缩。
佟明芳跑了下来,闻斌被她拉开,眼神却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知道是一回事,真当看见叶芸依附在大哥怀里,血液顷刻冲到脑子,他搬起一旁压住棚角的大石块,走到白闻赋后面。
叶芸打了个寒战,闻斌举起石块的瞬间,叶芸挣脱开怀抱,挡在白闻赋身前。
明明柔弱到能轻易碾碎的女人,眼里的坚毅却牢不可摧。闻斌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不可置信地瞪着叶芸煞白的脸。
白闻赋回身一把挥掉石头,将叶芸扯到身后。
随着石块掉落,闻斌的魂也被抽干,他眼神失焦地拖着步子往楼道走去。
白闻赋对佟明芳说:“看紧他。”
佟明芳忧心忡忡地跟上闻斌,白闻赋带着叶芸一刻不停地离开这里。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楼下的人群仍然没有散去,众人七嘴八舌,还没从这场忽如其来的冲突中抽身。
李燕语气讽刺地同旁边人讲:“她说没对不起就真没对不起了?都有人瞧见她刚来城里,就跟他家老大搞到一起了,勾引谁不好,勾引自家大哥,我要是老二,我也得疯。”
吕萍刚扶起自行车,人还没走开,听见这话又把车子停了下来,转过身,径直朝李燕走去。
李燕察觉到吕萍不太友善的眼神,转过头的时候,一巴掌不留情面地甩在她脸上。
这响声把还未散去的众人吓了一跳,李燕捂着脸,满眼都是莫名其妙:“你打我干什么?”
“你嘴贱找打,我早都想打你了。”
李燕丢了盆上去就要反击,吕萍个子高,拽住李燕的头发跟她扭打在一起。筒子楼前看热闹的人群还是那波,只是焦点从白家的事情上又换到了两个女人身上。
白闻赋搂着叶芸,无视那些异样的眼神和喋喋不休的议论,将她带里纷争,远离风暴。
走进巷子,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却吹顺了她的思绪。
白闻赋复杂的眼神,阻止她出门的借口,和他所带回的那些书。
高考,大学,未来。他在给她编织一个美丽的梦境,让她沉溺其中,不再惦念缝纫。这样就可以将她心甘情愿地留在家中,让闻斌找不到她。
他没有同她说闻斌发病了,四处寻她,无法沟通,具有攻击倾向,对她的执念到了病态的地步。一旦说了,他们三人之间这无解的关系便会残忍地压在叶芸身上,将她压垮。
最终,叶芸还是通过这种方式发现了。
她以为事情说开就好了,也许闻斌难以接受,也许会深受打击,也许他们的关系需要缓和一阵子。却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她没有见过这样的闻斌,他失控的样子让那些白闻赋精心编织的前路忽然起了大雾,渺茫得看不到尽头。
张裁缝焦急地站在门口张望,看见白闻赋将叶芸带回来,悬着的心总算落定了。
把叶芸送到裁缝店,白闻赋同张裁缝说:“给你添麻烦了,她先在你这待会。”
“没有什么麻烦的,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白闻赋看向叶芸,她对他点了点头。
张裁缝将店门关了,回过身倒了杯热水塞到叶芸手里,她接过杯子的手腕轻轻发颤,张裁缝瞥见了手腕上的淤青,眼角湿润。
叶芸低垂着视线,看着杯中寥寥热气,从热水看到了冷水,她忽然出声问:“你说他哥搭了条命才给他换来的工作,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