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3)

听到卢母说的话,卢观昭是震惊的。

她的惊愕之色太明显,倒让卢母原本有些烦躁的内心而稍稍开怀了一些。

这还是卢母第一次看见素来胸有成算的卢观昭有这样一幅震惊的神情。

卢母初次听闻此消息的时候也是大惊,她没有想到江都帝卿竟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完全抛去了男儿家应当有的矜持和庄重,就这样向圣人请求赐婚。

圣人告知她此事的时候,卢母差点都没有办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卢观昭的身份确实是能尚公主,但是卢母也不打算真的尚公主啊!

然而想到恒阳郡主“玉珠”在前,卢母又觉得尚了江都帝卿也不是什么很差的主意。

尽管卢母脑海千头万绪,圣人却没有一锤定音。

她就像是随口的玩笑,将这样的新鲜事讲给自己的友人。

但也正因如此,卢母心中再一次确定圣人确实看好了想要将恒阳郡主嫁到英国公府来的心思。

“母亲,圣人答应了吗?”

女儿的思绪将卢母内心的各种想法拉了回来,她望着自己十六岁的大女儿,内心复杂而郁闷。

怎么就看上她这么一个最优秀的女儿呢?

尽管卢母和卢父关系一般,平日里也多相敬如宾,但她从来没有讨厌过自己的大女儿。

相反,随着卢观昭年岁渐长,出落得愈发俊秀,又十分优秀,就算卢母再偏心,都不得不承认英国公府交到她手里,还能再保五十年。

卢母也实在不想让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娶了个杀神回来,然而圣人暗示时的眼神十分锐利与压迫,暗含的警告让卢母也不得不放弃私下底的小动作。

卢母也通过此次的试探,发现大女儿确实对江都帝卿没有什么感觉。

如果卢观昭和江都帝卿两情相悦,圣人定然不会棒打自己儿子的鸳鸯。

可惜了。

卢母摇头:“圣人训斥了帝卿行事大胆鲁莽,并未再提此事,你告知与你是因为此事重大又事关于你,将来你要注意和帝卿的分寸,莫要做出有损帝卿清誉的事来。”

又开始训斥她了,卢观昭挑着自己的重点听,听到圣人没同意心中松了口气。

苍天啊,她才十六岁,真的不想这么早结婚,而且还是这种没什么感情基础的联姻。

因为赐婚的事情作罢,卢观昭心下放松,不由得露出笑容来:“女儿知晓了。”

卢母倒是头一次得了卢观昭的好脸,颇有些受宠若惊,难得也多说了几句。

“年节将至,宴席颇多,你这几日和东平侯那小子赴宴是也多注意些,地方邕州别驾犯了事被捉拿归案,京中盐铁司使遭了弹劾,江南一带官盐掺杂的事圣人已派人去查,此事事关齐王裕王,你平日里多多注意,不要被人当了枪使。”

平时卢母也会告知卢观昭一些朝中事,因此卢观昭也知道邕州别驾是淑贵卿的妹妹,齐王的姨母以及盐铁司使是薛家的主君,裕王的父家。

想来这些事情的背后,没少她们二王的斗争。

“是,女儿定当注意。”

这边难得母女俩有点其乐融融的样子,而长风侯府则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而肃穆。

因为帝王的允许与怜惜,特在京中建长风侯府赐予恒阳郡主居住,尽管他不能袭承爵位,但这算是帝王代母赠与他的嫁妆,以后也都是他的。

秦聊苍通过宫中的眼线,收到了江都帝卿请求皇上赐婚的消息。

很难形容他受到消息的心情,如同掉光落叶的黑压压枝干,张牙舞爪的,只剩下一片灰与白,黯淡又艰涩。

管他什么事呢?

就算英国公世女娶了江都帝卿,又和他有何关系?

秦聊苍质问自己,却仍然得不到答案,或者是他并不想得出答案。

他右手拿着毛笔本是写东西,却停下来,左手从怀中掏出了沾染上自己体温的一个垂珠耳珰。

南珠熠熠,耳珰精致。

他凝视摩挲片刻,随后将耳珰放在桌子上。

秦聊苍望向自己的院落,因为身份的缘故,他极其不喜有太多近侍来侍奉,因此偌大的院落也只有两三个男侍在一旁守候,各忙各的事。

而此时院落看不见其他人影,只有冬日里光秃秃的枝干与未化的落雪压满的草丛,平添萧瑟。

没了母亲与长姐,长风侯府总是这样安静。

秦聊苍明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孤寂与安静,但自从听闻江都帝卿请赐婚于英国公世女一事之后,他就无法再保持内心的平静。

他又回想起和她仅有的两次见面。

英国公世女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她看他时从不觉得厌恶,也不觉得嫌弃,更没有上下令人恶心的打量。

秦聊苍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如此清晰地记得她看向他时的神情。

先是眼眸微微睁大,瞳仁里透亮的映像里出现他的身影,带笑的唇边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更深的笑意,如同初雪后的霜白松树般清澈。

初见的惊鸿一瞥,到再见的针锋相对。

掌心下她脸颊的肌肤柔软,她纤长的睫毛如羽翼般颤着,眼眸中是不可置信与怒意,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