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
安耒霆眼珠子一转,立刻道,“景忠身边的副指挥使名叫张明鑫,我瞧他素日不甚稳妥,品行不端,想来必定是他利欲熏心,为了黄白之物不惜与商人勾结,枉顾军中兵卒性命。”
“景忠虽与此事并无任何牵连,但识人不清,监管不利,自请三十军棍,免去一年军饷,并愿捐赠白银二百两,抚慰因此遭祸的兵卒及家人。”
“可是父亲……”安景忠张口想要辩驳。
即便此事与温家有关,随便推出去一些人就是了,何必非得将张明鑫推了出去?
即便将张明鑫推了出去,又何必罚他军棍,扣他军饷?
这般在军营中丢人现眼,他往后还如何以军指挥使之职率兵打仗?
安耒霆对自家儿子十分了解,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闭嘴!”
“可是父亲……”安景忠仍旧不死心。
“滚!”安耒霆暴跳如雷。
安景忠咬了咬牙,腾地起了身往外走。
一旁的卓定胜急忙跟上,更是冲安耒霆使了个眼色。
厢指挥使要处置张明鑫,以安景忠的脾气说不定会多嘴说上什么,需得先将安景忠稳住才好。
安耒霆会意,微微点头。
待卓定胜出去之后,萧洛安热络地拿起茶壶,为安耒霆添上了一杯茶水,“安军指挥使年轻气盛,又被人蒙蔽,难免如此,厢指挥使还是莫要过于动气。”
“不瞒厢指挥使,我一路赶往这里,途中忐忑不安,一直担忧厢指挥使究竟是怎样的人,是否能聊得到一块去,现在看来厢指挥使胸怀大略,足智多谋,天下第一,令人佩服。”
萧洛安这明晃晃拍马屁的话让安耒霆神色和缓,嘴角甚至泛起了笑意。
马屁好听是其一。
其二这些马屁是出自皇子之口。
论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被皇子这般恭维?
安耒霆心中一阵得意,面上却是叹了口气,“犬子无状,让三皇子见笑了。”
“虎父向来无犬子,按军指挥使不过是年轻气盛一些,再过几年历练历练,也就如厢指挥使一般了。”
萧洛安笑着转了话题,“厢指挥使这次内外处理得当,先一步拿下先机,想来温家想要在父皇跟前多嘴,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的确。”安耒霆亦是微微颔首,随即眯了眯眼睛,“三皇子一路风尘仆仆,今晚天色已晚,不如先行歇下,待明日我再设宴为三皇子接风洗尘。”
“也好,厢指挥使此时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待忙完了也不迟。”萧洛安道,“且我此次路上也是坎坷万分,亦是大病了一场,还需借厢指挥使的地方养病数日为好。”
“三皇子安心住下便是。”安耒霆笑着讳莫如深,吩咐人即刻为萧洛安收拾房舍出来,带其前去歇息。
待萧洛安走后,安耒霆将满面的笑容收拾了个干净,表情严肃,唤了人过来。
“传我的命令,副军指挥使张明鑫伙同药材商人以次充好,中饱私囊,枉顾兵卒性命,即刻格去副军指挥使之职,关押看管,不日枭首示众,以平众怒。”
“着人抓捕商人薛管事,送去长洲府城府衙,令章知府严刑拷问,务必揪出其幕后主使。”
至于安景忠自请责罚之事,此事需得处置张明鑫那日,由他当着一众人的面,亲自请罪最为合适。
但以安景忠的性子……
“安景忠即日起禁足,没有本指挥使的吩咐,不得出营帐半步!”
“是!”底下人领命而去。
首先是抓捕张明鑫。
按着安耒霆的吩咐,前去抓捕之人由卓定胜领队,声势浩大。
而此时的张明鑫,正因为安景忠被安耒霆叫走迟迟不曾归来而忐忑不安。
而在左等右等之下,等来的是卓定胜带着人前来,且个个怒气冲冲时,张明鑫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果然,他是被推出去的替罪羔羊。
陆启言所言果然不差。
张明鑫面如死灰,顿时咧嘴笑了起来。
即便在被五花大绑带走之时,仍旧笑得放肆而张狂,隐约中透着浓浓的悲凉之感。
这样刻意十足的笑声,回荡到整个军营上空,显得异常诡异。
而有黑影在听到这笑声后顿了顿,迟疑片刻后悄悄溜到一株桐树底下,用手中的刀用力地刨土。
翌日,安耒霆命人敲响战鼓,召集军中除值守以外的所有将士,前往点将台。
点将台下,各级指挥使、都头、各级队头及所有兵卒站的笔直,一双眼睛皆是望着点将台,满脸期盼。
昨晚便听说军营中已将此次军需药材的罪魁祸首抓获,今天一定要看看这个脏心烂肺的玩意儿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而点将台上,分别是五花大绑如粽子一般跪在地上的张明鑫,以及此时面色难看且凝重的安景忠。
安耒霆站在二人中间,表情肃穆,在清了清嗓子后,朗声开口,“诸位将士,我乃厢指挥使安耒霆,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为近日军中出现的军需药材弄虚作假之事。”
“经本指挥使派人仔细查访,此案最终水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