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
他冷不丁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人一个激灵站直了,露台上缓慢旋转的彩灯刚好转了过来,让花鸟智也看清楚了他们的样子。
花鸟兜和及川彻并排站着,肩膀之间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花鸟兜眼神飘忽:“嗯……刚刚……我们回想起白天的比赛,太激动了,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
他的脸有点红,脸颊上、下巴上都带着点浅浅的水光,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确实像是泪痕。但是……
花鸟智也如鹰般锐利的视线钉在了花鸟的上半张脸。
他那敏锐的观察力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花鸟的眼睛非常清澈,一点都不红,完全不像流过眼泪的样子。
……难道花鸟脸上的泪渍都是及川那小子蹭过来的?
花鸟智也的表情逐渐古怪起来,视线也忍不住朝及川彻飘去。
及川彻嘴唇微抿,微微垂眸,让人看不大清楚他的眼睛,跟平常的样子不太一样。
嗯……毕竟是快成年的男孩子,平时对外的形象还那么完美,被人不小心撞见偷偷哭了,慌张一点也很正常。花鸟智也觉得很合理。
但他怎么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你小子。
花鸟智也盯了及川彻一眼,才转头对花鸟柔声说:
“说起来,我还没恭喜你们拿到银牌呢……”
“只要保持热爱,被爱的事物也会爱你。继续加油。”
其实作为父母,他们只想看着孩子快快乐乐地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成绩倒只是其次。
不过在努力的过程中拿到不错的成绩,也是快乐的一环吧。
自认为说了两句水平不错的话,花鸟智也怕自己又一不小心崩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成熟稳重的父亲人设,就维持着这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轻轻说:
“回去吧,大家应该都在等你们了。”
然后他就先转身走了,好像只是不经意路过这里一样。
他没看到的是,就在他身后,花鸟兜和及川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这么轻松就蒙混过关啦?
好刺激……
居然有种偷情成功的刺激感,咳。
**
短暂的晚饭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花鸟爸爸最近在赶项目。与高工资相配的是高强度工作,因为工作能力比较强,项目组缺谁都行,就是缺不了他。
偷偷拔了组长仙人掌的刺、让组长无心开会创造出翘班机会已经不错啦,晚饭结束之后,提着公文包的男人遗憾地跟大家告别。
……组里都是一群笨蛋,害得他还得回去加班,岂可修!
花鸟兜犹豫了一会儿,在花鸟女士的眼神鼓励下,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仰头看他:“不要太辛苦呀。”
一米八几雄鹰一般的铁血男子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表面上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已经开心得晕头转向了,也完全忘记自己刚才在露台上的疑惑,转头就眼泪汪汪地对花鸟女士炫耀:“小兜关心我!他关心我!我好感动! ”
花鸟女士:深藏功与名。
她拨了拨耳畔的卷发,潇洒挥手。
大人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没打算再过度介入小孩们的行程。一行人就在这里分别。
花鸟兜还都对刚刚贴贴的时候差点被家长发现的事情心有余悸,心想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在外面贴贴了。
……至少得等回到私人空间了再说吧!
及川彻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等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对家长们公开了。就算刚刚花鸟的爸爸真的看见了,他也会担起责任,认真地说服对方同意,小心地浇灭老父亲的怒火。
不过既然没被看见,那就顺其自然吧。
所以及川彻很快就放下这件事,只顾着惦记被花鸟拒绝的几个亲亲,回落脚的酒店洗漱过后,就抱着人问能不能补回来。
虽然这时候已经没有露台上的气氛了,但亲着亲着,气氛不就来了么?
及川彻好声好气哄人的语气实在太有诱骗效果了,花鸟兜被他勾着,“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不过因为全国大赛期间都没有时间和心情好好独处,及川彻有些兴奋,一不小心就做得稍微过火了一点。
花鸟兜被他亲得浑身软绵绵的,直接化成了一滩鸟饼,陷在柔软的被子里怀疑人生。
他转了个身,脸颊热得像是下一秒要冒出蒸汽,白里透粉的颜色像是马上就要成熟的桃子。
好可爱……
话说,小花鸟……好像得明年才成年吧?
及川彻非常可耻地咽了口口水,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不纯洁的内心。
花鸟浑然未觉,抱着枕头失神喃喃:“刚才就不该撒谎,得让父上看一下克莱斯特的嘴脸……克莱斯特简直太过分了!”
及川彻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饶了我吧,这种事情天知地知我知小花鸟知不就好啦?”
如果知道他“欺负”花鸟,花鸟叔叔应该会一拳把他揍飞吧,就像当初小岩揍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