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婶老神在在地啐了一口,脸上的市侩味儿上来了,“不过啊,这些也都是她自找的。”
“先前她家亲戚还想让我赔钱,她铁定是自杀,关我屁事呦?现在官司还打着呢,苍蝇一样,嗡嗡烦人的很。”
小警察在旁翻了个白眼。
709火灾案也是他们局负责,他自然知道这事儿。
陈凝是不是自杀暂且不提,但709电线有问题是不争的事实,经过排查楼里很多电线也都存在安全隐患,结果王织花硬是靠着家里的关系拖着官司。
有点良心但不多。
王婶大概也知道自己言论不正确了,撇着嘴,在鼻子前扇了扇风:“一会儿楼里小孩该下课了,我去看看。”
沈欢欢吸收完信息,点头:“那我们就告辞了,麻烦您下午给我留个门。”
王婶挥了挥手。
*
午饭没吃完,沈欢欢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酒店。
到底是不太熟,虽然她借口说花的是领导批下来的钱,但警局的“同事们”还是有些拘束。
沈欢欢离开包间后,去酒店前台点了些菜带走,而后拎着打包盒站在了酒店门口。
三分钟后,一辆大G缓缓停在了她的身前。
安平市没有新鲜的蓝玫瑰,沈欢欢饭前在江城预定了一捧,现在家里的司机给她送来了。作为江城曾经最大房地产商的女儿,父母去世后,她与沈笑笑继承了父母名下所有财产,一栋别墅,数辆名车和数不清的财富。
但沈欢欢没有一丝大小姐的架子,她微微弯腰给司机道谢,在打了五位数的跑腿费后,拒绝了司机的好意,独自走回了筒楼。
她先是把花束放在303门前,敲了敲门,而后没有等朱欣云开门就去了604。
沈笑笑早就在等着酒楼的饭菜了,一见到沈欢欢,笑得见眉不见眼。
“苍茫的醉蟹是我的爱~”
沈笑笑哼着不成调的调子,打开饭盒,美滋滋挖起蟹黄。沈欢欢坐在姜厌旁边,低声跟她讨论今天王婶透露出的信息。
“所以去年十月,筒楼共有四名租户遇到了事故。”
姜厌听完沈欢欢说的,在纸上画了条时间线:
“十月三号是709的陈然衣,死因是农药造成的全身器官衰竭;十月十四号发生了两起事故,早上是303的李程,至少深二度烫伤,晚上是709的陈凝,死于火灾;十月十六晚上是张小粱,放学路上被醉汉攻击,右眼被玻璃片穿透,失明,不过张小粱十月份的时候还不住在筒楼,那时他家还没有破产,所以他不能算在十月在筒楼受伤的人。”
张小粱的受伤时间是沈欢欢让警局值班的同事确定的,这事又不是秘密,张添原小区的住户都知道这个时间点。
“那我们先排除张小粱,”沈欢欢认真分析道,“从目前来看,筒楼在十月份总共发生三起事故,起因分别是误喝农药,烫伤和火灾,这些事件完全没有规律,但次序上似乎有些规律。”
姜厌:“怎么说?”
沈欢欢指着白纸上的时间线:“出事是从709开始的,紧接着就是303,而后又回到709。王婶提到709房的陈凝和303的朱欣云是发小,不过陈凝没念高中就生了孩子,所以两人生孩子时间差的有些多,一个小孩上了高中,一个上小学。”
“总之最开始出事的三个人是有交情的,并且私下关系还不错。”
姜厌心下有了计较,从沈欢欢的神情上看,她觉得沈欢欢应该是有了跟她相同的推测。
沈欢欢继续道:“虽然王婶说的话有强烈的主观性,但我觉得有一点她是对的,比如陈凝的确很可能是自杀。”
“陈然衣是陈凝这个单亲妈妈一手带大的,学习成绩优异,凭自己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这个筒楼的环境有多糟糕咱们也看到了,这种贫苦的家庭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完全可以想象陈凝在孩子身上投注了多少心血。”
“陈然衣死后,陈凝要是一时想不开自杀,我觉得完全有可能。”
姜厌认同这点。
沈欢欢低着头想了会儿,又有些迟疑地说道:“我看过心理学方向的书,这类因愧疚绝望而产生的强烈自杀欲望,通常会是即时的。简单说就是陈凝最可能的自杀时间是陈然衣死后的三天内。”
“但陈凝却选择了在十月十四号晚上自杀…”沈欢欢不确定道:“陈凝为什么选择在朱欣云的儿子,也就是李程出事的那晚自杀?”
“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呢?”
姜厌:“我投后者。”
这类事件不能把什么都往偶然上想,必要时必须建立事件之间的关系,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似乎到了投票环节,沈笑笑赶忙擦了擦嘴上的蟹油,举起手:“我也投后者!”
沈欢欢无奈:“你听我们刚才说什么了吗?”
沈笑笑摇头晃脑:“没呀没呀。”
沈欢欢已然习惯妹妹的德性,把脸重新转回姜厌:“咱们继续说。”
“假设陈凝是故意在李程出事那天自杀,她图什么呢?总不会是想让自己的发小更伤心吧。”
姜厌回得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