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还是两封呢!”
公社邮局是个平房,一个柜台隔开工作人员和来邮寄、收件儿的社员,局长办公室在柜台里面,工作人员的声音刚落下,门紧接着就打开,一个中年男同志快步走出来。
“我看看!”
局长接过来,两封同时拿在手上,激动道,“是,是!快,核对签字,送到公社去。”
“好嘞!”
工作人员们加快速度,麻溜儿弄完,邮递员抱着两封录取通知书,出了邮局大门,跨上自行车,疾驰向公社大院儿。
“赵书记!赵书记!又有通知书了!”
好几个办公室的门全都打开,探出头来。
赵柯跟吴主任一起匆匆走出来。
邮递员递出通知书,“是赵村儿大队的通知书!”
吴主任站在她旁边儿,笑着恭喜她,“没想到这么晚还能收到通知书。”
赵柯笑容灿烂道:“咱们省考得晚,可能报考的学校在南方,邮寄过来慢了一些。”
真真正正地喜形于色。
吴主任看着那封皮,悠悠地感叹:“真好啊~”
是啊,真好。
赵柯抚摸着收件人的姓名,巨大的满足感包裹着感动,眼眶有些发热。
其他人过来,得知是谁,惊喜之余,全都喜气洋洋地祝贺她。
赵柯也向他们道喜,“这是我们扫盲工作有效、有意义的极有力的证明,是咱们整个双山公社共同的喜事。”
恢复高考第一年,恢复招收学生的理工类高校超过其他类高校的总和,但意义不止在制度的重建、人才的选拔,还焕发起教育和文化的生机。
一开始赵村儿大队报考的学生远超于其他大队,有引起整个公社注意,甭管能不能考上,起码证明赵村儿大队的文盲减少了。
初试之后,补习班中赵村儿大队考生留存率百分之百,再一次印证赵村儿大队扫盲工作的出色。
但之前这所有,都不如这两封录取通知书更有力。
老百姓都是务实的,吃饱穿暖生活好,精神需求那是得在物质需求得到满足之后才会去考虑的,而这两封通知书,真真切切地告诉农民们,读书是有回报的。
并且,它们还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任何一个微小的机会,都不能忽视,要尽可能地发挥最大的作用。
赵柯让邮递员赶紧去赵村儿大队送信,就开始着手安排下属们趁热打铁,积极宣传扫盲,激励更多的人拿起书本,学习文化知识。
赵村儿大队——
“叮铃铃——叮铃铃——”
自行车铃声打从一拐下赵村儿大队的小路,就响起来。
村外大库,忙活烧砖的社员们率先抬起头,张望来人。
一身绿的邮递员挥舞着手臂,视线锁定到熟悉的身影,熟稔地喊:“赵大队长!又有通知书了!”
知青们除了傅杭和庄兰,其他人过完在赵村儿大队的最后一个年,就都回城探亲了。
副队长暂时又空缺,农闲时间,赵新山就没选代理,平时多到砖窑来走走看看。
赵新山本来背着手,立马放下,急急地往外走了两步,“谁的啊?”
其他社员一听又有通知书,也都放下手里的家伙事儿,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追问是谁。
邮递员喜眉笑眼,匆匆停下自行车,边从挎包里拿录取通知书,边喜气洋洋地吆喝:“曲茜茜同志和孙春妮儿同志在库里头吗?”
孙大爷呆呆地望着邮递员和赵新山的方向,脑子锈住了似的,什么都想不了了。
一群社员震惊——
“曲茜茜?!”
“春妮儿?!”
“她们考上了?!”
赵新山几乎是抢过通知书,确认着上面的名字,激动不已:“好好好!是她们!是她们的名字!”
有社员冲着库里大喊:“赵瑞媳妇儿!春妮儿!快出来!你们的通知书来了!”
其他社员则拱着春妮儿爹到前头,满脸羡慕,“是你家春妮儿!”
孙大爷无措地被动地挤在中间,挤到赵新山旁边儿。
他们刚都在干活,他粗糙的大手上,指甲和手纹缝儿里黑黝黝脏兮兮的泥,稀罕巴巴地盯着其中一封写着春妮儿名字的录取通知书。
是在做美梦吗?
中年汉子不敢伸手接,生怕戳破这个美梦。
大库里——
“你们听外头喊啥呢?”
年节刚过,大伙儿上课都有些惫懒,听见动静儿,支棱起耳朵。
“通知书?”
“通知书!”
“谁名儿?曲茜茜……是赵瑞媳妇儿?还有……春妮儿?!”
大伙儿的视线全都望向两人。
李荷花反应极快,风风火火地往出跑。
随后是孙大娘,她跑动时重重地磕到板凳上,都顾不上,一门心思出去证实真假。
真有春妮儿??
真的是春妮儿吗?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都跟着出去看热闹。
倒是两个当事人,呆愣愣地对视,站了几秒才恍恍惚惚地跟着出去,神色里满是不确信。
尤其是春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