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章清姝只给建议倒也不强求钟弥听话,此时听钟弥说不打算要这份实习了,她心有猜测“因为画的事儿” “嗯。”钟弥点点头,“不是说那个老板是京市人吗,画当天就送去京市了,想拿回来,肯定要跟人面谈,前前后后事情不会少。” 章清姝摸摸女儿软缎一样的长发,温声说“没事,你忙你的,到时候妈妈去京市处理就好了。” 钟弥不答应“你不是不喜欢京市吗我去就好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说不喜欢的是你吧” 钟弥回忆起艺考前,章清姝带着她去京市拜师集训的日子。 有一次车子经过常锡路,妈妈看着车窗外,忽然指给钟弥看,说妈妈以前就住在那里,后院里养了龙柏,刺梨,很多奇奇怪怪的树,还有半园子的白玫瑰。 那是头一回,钟弥见妈妈露出那么伤怀的样子。 钟弥隔着车窗玻璃望过去的时候,正有一群戴红领巾的小学生跟着执小旗的导游经过那排民国风的小楼,二楼所有窗户紧闭,透出复古的深绿,门口的银色垃圾桶上写着禁止吸烟,文明参观。 钟弥说“你是没说,但我看出来了。” 在钟弥心里,京市从来不是她的家。 而那里却是章清姝出生长大的地方。 以前章家在京什么样儿,钟弥只听淑敏姨讲过只言片语,章家曾经发生过什么钟弥也不太清楚,外公和妈妈都口径一致,平淡地一语带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小时候钟弥还真当是云淡风轻。 集训那次才隐隐恍然,原来故地重游不亚于旧事重提,也会让人痛苦。 微信发出去,钟弥抱歉因为家里出了一点意外,无法按时入职,决定放弃这份实习,舞蹈机构那边表示理解,并跟钟弥说可以为她保留职位,如果之后还有过来工作的意向,随时可以联系。 钟弥回了谢谢。 当天下午,钟弥就去见了方城的朋友,拿到拍卖行那边经理的名片。 方城的朋友跟钟弥打预防针。 “当时签合同交接时,那位老板都没有出面,你就算找到拍卖行那边打听,估计也只能知道什么助理秘书之类的电话,那种随随便便拿六十万打水漂玩的大老板,不是那么好见的。” 钟弥拿起桌上的名牌,唇角短暂一翘,扫了一眼方城道“这种坏消息你应该跟你朋友多聊聊,因为如果我拿不回画,要坐牢的是他,而你是协同犯罪。” 说完钟弥就拎包走人。 背后传来方城朋友舌桥不下的声音“你这个表妹,人这么漂亮,说话这么狠” 一如方城朋友的预测,即使找上拍卖行,废尽功夫,钟弥最后也只联系上一位自称杨助理的男人。 电话属地在京市。 对方说话少有情绪,是公事公办的干练语调。 钟弥说明自己是章载年的外孙女,那幅画并非外公真迹,是失窃后被人盖了外公的章,才辗转到拍卖行被交易掉的,哪怕溢价,这幅画她也必须收回来。 “希望您老板那边可以配合走一下拍卖行的消档流程,因为我外公已经封笔很多年,有新作重新被投到拍卖市场这件事对他影响非常不好,如果您老板那边还有其他诉求,我们也可以再商量。” 杨助理回复她“这个情况我需要跟老板汇报,具体决定也需要老板来拿,我做不了主。” “好的。”因为在京市得罪过人,又深知京市圈小,钟弥担心好巧不巧两件事凑到一起来,“恕我冒昧,方便问一下您老板姓什么吗” “旁,旁边的旁。” 钟弥松气“好的,感谢,麻烦您汇报了。” 对面回复“应该的,为老板处理事务就是我的工作内容。” 隔天早上,钟弥收到杨助理的回电。 “这幅画我们老板一开始就看出不是章老先生的亲笔,也不在乎是不是真迹,只觉得很有意思,是买来打算送朋友的,了解到钟小姐这边的情况,我们老板也能体谅,愿意跟您面谈沟通,不过他近期都没有去州市的计划。” 钟弥坐在床上,睡意全然退去“好的,我今天就可以去京市。” 那边为难着说“但具体什么时候见面老板没定,今天恐怕不行,他最近行程比较忙,可能会随时有空,也可能很长时间没空。” 言外之意钟弥听懂了,随叫随到。 有求于人就要有有求于人的样子,钟弥好声说“没关系,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在京市,时间方面我可以完全配合,只要旁先生有空,请您第一时间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