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生又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他,忽然就控制不住地哭了,我爸爸去世那天我都没有哭成那样。因为他临终前跟我说,让我以后坚强一点,要代替他照顾好我妈妈,不要让妈妈操心。”
她说话时,眼瞳微湿,像铅云厚重落不下雨的阴天,嘴角却略有一丝,似云层里漏出的一缕光线,透怀念。
沈弗峥听后,牵她的那只握得更紧了一些。
他想起章载年曾在轻松的聊天里,提及他的外孙女不大文静,在州市读书时就像小男孩儿一样,脾气烈,野得很。
但她对她的妈妈,对她的外公总是一副乖巧懂的模样,甚至为了逗外公开心,故意多跟外公撒娇,说话都夹稚气的声音,甜甜糯糯的。
或许是太早就没有了依靠,除了坚强无可选,敛华半生的外公,为善的母亲,让她不得不成为个家里有尖刺有棱角,可以强硬对外的那个。
转角进一段路,小碎砖换成青石板,钟弥自然将话题带过,好似没有什值得伤感,也无需刻意酝酿伤感,立马说起条路来。
“你第一次送我回家,是晚上,条路刚修,路灯还没装上,往里走车不好开了,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说就送到里,你坚持要送我到家,你还记得吗?”
沈弗峥说记得。
每每再想起那一夜,都暗幸曾经的坚持,从始至终,再黑的路,他也不曾叫她一个走过。
要不是傍晚回家路上跟钟弥段见物说物的闲聊,在饭桌上听到淑敏姨说起钟弥曾经单枪匹马,上门要账的,沈弗峥应和的容,可能会更自然妥帖一些。
章女士说:“弥弥有时候性子犟,一下就认死理,气头上她是听不进说话的。”
谈婚论嫁,难免谈及双方性格磨合的题,女方家大多都会娇宠提一提女孩子性格不好,期望男方日后能多体谅。
沈弗月结婚前,他的大伯母曾抹眼泪说自己的女儿一贯强势傲气,经常爱发火,希望未来的女婿多多理解包容。
当时沈弗月的未婚夫满心诚意说会的。
同样的语境落到沈弗峥身上,又在此刻,他暗里五味杂陈,面上是温和的,看向章女士说:“我尽量不让她生气。”
钟弥嘻嘻,很是骄傲显摆,将餐桌气氛活络得更好。
“怎样?我找的个对象会说话吧!他都不说让我,他说不让我生气。”
外公很捧场:“我们弥弥会找,打小眼光就好。”
章女士也面带容,有松有紧地往后带一带话,对沈弗峥说:“她要是耍性子胡来,你也太惯她。”
章女士按下起身的淑敏姨,自己挨个给桌上的盛汤,汤碗放到沈弗峥边时,话也新起了。
“对了,你家里那边是怎打算的?”
沈弗峥扶汤碗,从容回答道:“要是看弥弥什想法,我母亲她信佛,知道阿姨也信佛,次过来还特意叫我捎带了一件金镶玉的舍利塔,聊表心意,她听说陵阳山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是有名的佛山,想拜托阿姨帮忙去求一个订婚的吉日。”
章女士听懂了,神色也舒展开一些。
她自己信佛,都有相熟的大师,随能送金镶玉舍利塔的沈夫,已有能给金玉器物开光的寺庙,怎还会需要拜托去求吉日。
言外之意,是两家商量来的,沈家愿意给足诚意,迁就女方的意思。
章女士应下来:“好,下月初我去寺里一。”
“那就麻烦阿姨了。”
章女士弯起唇:“不麻烦,只要你跟弥弥能好,怎样都不麻烦。”
沈弗峥继续说有关订婚的。
“国庆到元旦段时间,弥弥舞团的工作都不少,考虑到弥弥的想法,她希望以后的婚礼能从简一些,尽量只邀请双方的重要亲友,所以订婚宴就得往隆重一点办。
“毕竟是件喜,总得有个正式些的场合,告知一下。
“那规格就不可能小。
“弥弥没有操办些的经验,我们都有工作,也没有那多的精力都亲力亲为,我跟弥弥商量了,她也同意,由我大伯母来帮我们操持订婚宴。
“我大伯母刚嫁女儿不久,男方是华裔,在国外举办婚礼,我们家在京市也另办过一场,我大伯母对些婚嫁流程比较熟悉,而且她也是有女儿的,心也细,更能为弥弥想。
“年前看看阿姨还有没有时间,再来京市一趟,我安排我妈和我大伯母,跟您再见一面,我们就流程仪式的,再详细的聊一聊。”
一番话,已经把情安排得周到无虞。
章女士很满意。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