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早,又大弥弥许多岁,要是叫她不开心,太像仗年纪在欺负她,您跟阿姨怎能放心把她交给我,弥弥还是小孩子,但我不小了,我清楚,我是仗她对我那点喜欢,才勉强叫您跟阿姨接受我,本心里,您跟阿姨都不愿意她嫁到我们家样的环境里来,我做不到从沈家跳出去,只能厚脸皮跟您保证,我会对弥弥好,尽我所能地让她快乐自由。”
“我真的非常爱她。”
样的话,在钟弥面前,沈弗峥都没有说过,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把爱和喜欢挂在嘴边的。
在条只闻虫鸣蛙叫的巷子里,隐隐可听其他住户紧闭的门窗里传来声音,零碎对话,碗盆磕碰、咳嗽,新闻声响,好似徐徐经过一路间至味的烟火气。
在他厌恶过、敬仰过、感恩过的先生面前,他摹其风骨多年,仿他的字能仿得无致,如今也似照镜子一般坦然心声。
外公也是非常爱钟弥的。
他能体会到最后短短一句话里的诚意和分量。
“我跟她妈妈很难不担心她,你看她瞧有一肚子小聪,机灵得很,实际上弥弥孩子性格很单纯,她心里一藏就睡不好觉,打小就样,性子也拧,有麻烦从不跟我跟她妈妈说,她很会体谅的,我跟她妈妈能帮她的不多,只盼她以后能快快乐乐的。”
外公心脏不好,边走路边说一段话,气息有点不稳,声音放缓了,低低说,“虽然担心她,但我们也相信弥弥的眼光,她年纪虽然小,但在家里我跟她妈妈一贯尊重她的意见,她愿意的,我们不反对,也希望你们在一起都开开心心。”
说完,家也就在不远处了。
蒲伯在门口等,看见电劈开的亮光,映得灯后的瞧不清,远远迎上来,忙道:“今儿高兴,可没沾酒吧?”
外公说:“哪还敢沾那个,弥弥怎可能让。”
提到酒,倒是想到院子里还有一坛自酿的青梅酒,是远房亲戚送来的,现在自然是不能喝了,外公叫沈弗峥和钟弥天过来吃饭,把那酒开了。
已经放了一个夏天,酿到最好的时候了。
回去时,桌上的餐盘碗筷全都收拾干净,客厅的窗户大开,风扇开强力档呼呼吹,通风散味。
淑敏姨正在客厅动作麻利地拖地,抬眼见沈弗峥送外公回来了,上动作也没停,只告诉他,楼上客房收拾好了,就在弥弥隔壁那间。
“弥弥刚上楼洗澡了,你要不要也先去洗个澡,毛巾、洗漱用品都在卫生间准备好了。”
沈弗峥应了声好,踩木梯上楼,碰见章女士。
章女士想起来一件:“刚刚在晚饭桌上,说去寺里求吉日,我忘了,你的出生年月我要记。”
沈弗峥跟章女士进了楼上的一间小厅,章女士去找本子和笔,沈弗峥目光却定住,脚步不自觉朝高高的香案走去,盯悬挂在案上的一张黑白照片。
章女士找来纸笔,刚要出声,看到样的情景。
她脸上柔柔绽开一个,在沈弗峥背后轻声介绍说:“是弥弥她爸爸。”
沈弗峥知道,也从照片里认出来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钟弥得像她妈妈,可细观她父亲的照片,也看出一些血脉间的相似,比如眉眼间的英气。
“我能给叔叔上香吗?”
沈弗峥忽然提出的请求有点令意外,但章女士也没有拒绝,只在一旁看沈弗峥礼数周全地做完简单的祭拜,心中微微起了波澜。
他在钟弥父亲的照片前,合眼敬香的样子很虔诚。
如果钟弥的父亲知道,是样一个跟他的宝贝女儿在一起,他会放心的吧?
记完他的出生年月,章女士跟淑敏姨说了同样的话,叫他去洗澡,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
“从京市坐车过来也不轻松,晚上早点休息吧。”
沈弗峥走到口,转身说:“对了,阿姨,外公叫我们天过去吃饭。”
章女士点点头,微:“你跟弥弥去吧,天戏馆还有要忙,我就不过去了。”
“好。”
沈弗峥没多说,回了客房洗澡。
待出来时,发吹得半干的钟弥,穿白色的飞袖睡裙,趴在床上,肘撑,就床头灯的一点光,翻一本瞧五颜六色像绘本的书。
一听洗间门有响动,她脚心朝天的脚丫子停止晃动,也立刻没了翻书的兴趣,转头过来看他出浴。
沈弗峥头发也草草吹成半干,走到床前:“你来跟我睡?我第一次来你家,不合适吧?”
她家小楼结构,美则美矣,隔音实在很差。
钟弥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