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音太大,立马紧张万分,两根食指都一起比到嘴唇前,压嗓子说。
“小声点儿!给我妈听到了,那就真不合适了。”
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实在可爱,沈弗峥将擦头发的毛巾搁在脖子上,弯身下去凑近她:“知道不合适你还来?”
钟弥从床上坐起来,里的绘本朝他挥一挥:“给你送个,我怕你认床,换了环境又不好睡觉,尤其是我家。”
沈弗峥从她上接过绘本,没急翻开,只:“你家怎了。”
趿拉上自己的拖鞋,钟弥哒哒跑过去把窗户推开,朝他勾勾,叫他过来。
沈弗峥没白,也走了过去。
间客房的窗户正对后院,个角度一览无余,可以看见一整片静谧的荷塘,莲叶经过盛夏,茎杆撑开,拥拥簇簇。
钟弥提醒他:“不是看。”
沈弗峥收回落进夜色里的视线:“那是什?”
“你听。”
稍被提醒,沈弗峥就恍然了,周遭蛙鸣一片,像是从四面八方来的,细听是有点聒噪。
“我家院子里有荷塘,所以附近青蛙特多,尤其是个时候,待会儿关了灯你会觉得声音更吵的,所以给你送个绘本,我小时候睡不,我爸爸就读个绘本里的故给我听,现在给你了。”
“那后来你爸爸不在了,你睡不,用的什方法?”
钟弥一下被愣住。
没有方法了,爸爸不在以后,很多都是她自己撑,睡不就睡不,好像没有爸爸,虽然外公妈妈都给了她很多爱,但好像自然而然她就变了。
失去了一些无理取闹、撒娇胡来的机会。
“总是要懂的。”
钟弥声音闷闷的,样跟他样说。
有一只夜蛾寻光飞来窗台边,静静停栖。
外面是夜,室内只亮了一盏床头灯,他们一同站在薄弱的光影交汇处。
他看钟弥用扇风,那只夜蛾受到扰动,振翅飞起,却因再寻不到更亮的地方,在窗边久久盘旋。
想到傍晚落日里,她平静说在父亲去世很久以后,再被尾随,意识到再也没父亲会接她回家,失控崩溃地落泪。
想到晚饭桌上提及,她帮她妈妈耍无赖的亲戚要账,说的难听话,她一句句还回去。
想到不久前在丰宁巷,外公说她其实性子单纯,心里一藏就睡不好觉。
没有哪一刻,他如此渴望成为高山。
成为她可以栖息的归处,供养她一生的平安喜乐。
钟弥低头,也没有察觉一旁沈弗峥静望住她、越渐深厚的目光,指还俏皮地动扇风,很有意思地说:“你看,个蛾子好傻,都不怕的吗?”
沈弗峥没看夜蛾。
只说她:“你也有点傻。”
钟弥斜斜嗔他一眼:“看过金庸小说没有?你要是说一个好,一个美,都不要紧,你要是说一个傻,你还要爱她,那你就完了!就连黄蓉那聪的都要栽的!”
她说话间的一颦一都时时刻刻牵引他的视线情绪。
沈弗峥把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来,反套住钟弥,往自己身前一拉。
“栽就栽了。”
说完,不等钟弥反应,低头将她深深吻住。
那只小小的夜蛾飞进屋子里来,翩翩越过窗前拥吻的一双,栖在亮的灯罩上。